血。
“你现在就可以让他们进来杀了我,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我不会拦住你的。这样你就洗去了和杀人犯是同谋的嫌疑,他们也不会为难你。”棠琳说。
陈琅听见他这句话起身。
棠琳的眼神瞬间变得极为阴沉,透出神经质的疯狂。
陈琅起身去倒了一杯水,哗啦啦的水流在房间里面响起,而他却对棠琳的情绪一无所知,身后的气氛已经到达了冰点。
陈琅端着水回过身来,发现棠琳手里握着手枪,漆黑的枪口对准着他的后脑勺。棠琳那张苍白阴柔的脸上沾了血迹显得异常的艳丽,透出摧毁一切的癫狂。
陈琅感觉头皮发麻,棠琳刚刚的话也不过是试探,他只要走出房门一步,子弹就会穿过他的大脑。
他心里还残存着棠琳一丝良善的幻想彻底破灭。棠琳就是一个冷血阴狠的疯子,一个无法改变的反社会人格。
“你想杀了我?”陈琅不可置信。
“你只能是我的人,你要是敢走出这扇门到任何一个杂碎身边,我就把你杀了,你死也只能死在我身边。”棠琳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的鲜血,甜腻的腥气充斥着口腔,他咯咯地笑起来,又病又疯,阴柔艳丽的脸显得阴郁偏执。
陈琅注视着他,浑身的血液如同被凝固住一般,棠琳这种得不到就毁了的病态占有欲让陈琅头皮发麻,他更加清晰的认识到他招惹上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一个不要命,不怕死,甚至于想拉你一起去死的疯子。
陈琅气急攻心几乎冷笑出声,他手指不断地握紧水杯,迈开脚如同机械般走向棠琳,他端着那杯水泼在棠琳的脸上。
棠琳脸上的笑凝固住了,他抬起脸看向陈琅眼神阴鸷:“哥哥,你泼我?”他不可置信:“你之前对我说句重话都舍不得,你现在泼我。”
“你不应该泼吗?”陈琅将手里的杯子扔在地上,他上前提着棠琳的衣领,“你不应该泼吗!我就是要让你清醒一下!我对你那么好,你又是怎么对我的,你利用我也好,对于我虚情假意也好,这些我都认了,可你凭什么戏弄我的感情,你为什么要和我做那种事……你睡了我只是为了羞辱我吗?是不是我对你的好,对你的真心……在你眼里都很可笑。”
陈琅的眼泪也跟着一起滑落,他颤声:“你若是对我怀有一点真心,你不会想杀我。”
棠琳心头一震。陈琅滚烫的泪滴在了棠琳脸上像是要将他烫穿,汹涌澎湃的情感几乎要将两人淹没。
棠琳将陈琅压在身下,掐着陈琅的脸逼迫他看向自己,他的语气狠戾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你说你对我是真心的?”
陈琅的睫毛颤抖着,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他屈辱地将头扭到一边,不去看棠琳。棠琳却强硬地将他的脸掰过来,让他注视着自己:“重复一遍,说你对我是真心的,说你喜欢我。”
陈琅疲惫地闭上眼睛,沉默不言。
两人在无声的对峙中,所有的硝烟和炮火在静谧的轰炸,悄无声息的做着一场没有死伤的战争,谁都不愿意低下的骄傲的头颅。陈琅睁开眼睛,他看着棠琳,棠琳跨坐在他的身上,好似一个主宰者,他的神情偏执而执拗,又带着一丝自己都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他在讨要一个答案的,既期许是自己所想的,又畏惧不是自己所想的,明明是拿着长矛和利剑把人往死里逼迫,却又表现的如同一个执拗的小孩,他在讨要属于他的糖果,纯真又邪恶,真是可憎。陈琅眼中的泪水折射成奇怪的光学反应,让世界变得扭曲而离奇,如同摇摇欲坠的楼宇,他有种世界末日般的轰塌感,他放弃了所有的抵抗,说道:“棠琳我喜欢你。”
棠琳瞳孔收缩,轰然一下,如同遭受五六百伏电流袭击身体,他脑中如同炸烟花一般,白茫茫的一片,身体战栗不止。
他俯下身,喘着粗气捧住了陈琅的脸颊,他的额头抵陈琅的额头,两人呼吸缠绕,棠琳说:“是你救了我,是你自己不知死活地往我身边凑,是你先招惹我的,你一凑近我,身上的气味就如同钩子一样往我鼻子钻,让我想闻你,想贴着你的动脉呼吸,想咬开你的皮肉闻闻是不是骨头都是香的,你一定很得意我迷恋你吧,我想将你绑起来,我甚至想喝你的血吃你的肉,这样我们是不是就永远都不会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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