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站了一会儿,抬起手敲了三下门。
“笃、笃、笃”
病房里传出来一声气若游丝矫揉造作的“请进”。
陆景文眼角抽了抽,轻轻推开了病房门。
病房不是单人病房,除却那个叫林北石的倒霉蛋,还有一名正在输液的老太太,床边陪护的女人兴许是她的女儿,正在给她整理身上的被褥。
陆景文定住脚步,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青年。
这人正吊儿郎当地半倚在床头,受伤的腿已经打了石膏。脸上干干净净的——那令人不忍直视的浓妆已经被卸掉了。他身上那套火辣的运动内衣和超短裙换成了病号服,显得人很瘦削。红色的八厘米高跟鞋被人放在床边,在洁白的病房里面显得有点诡异。
他长得极好,五官浓墨重彩,十足俊美昳丽,一双桃花眼极漂亮,瞳色也并不常见,是浅灰色的,眼角弯弯好似一直带着笑一般。
陆景文一时被这双漂亮的眼睛晃了晃神。
而更加让陆景文意外的是,这人的头发竟然不是假发,而是真的。
那头发还挺长,乌溜溜地披散在肩膀和后背,有几缕还不甚乖巧,勾着他的白皙的脖颈与下巴,遮掩了他笔直流畅的锁骨。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货神情看起来很欠打,乍一看会让人觉得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
但总的来说,眼前的人很漂亮,身上带着非常直观而具有冲击力的美。
很符合陆景文那苛刻的审美。
他不由得多看了林北石几眼。
那边林北石抬头看陆景文,眼里冒着精光,而后兴许是觉得这样看人也不好,又嫌自己的头发碍事,伸手把头发豪爽地往后一捋,开口道:“陆先生啊。”
陆景文收回目光,点了点头:“林先生。”
他一边答话,一边轻声慢步走过去,在林北石床边的椅子坐下。
林北石惨白着脸看了陆景文一会儿,弯着眼露出一个笑来。
眼前的男人眉目俊美而深刻,有一双深褐色的眼睛,看起来十足深邃。他穿着一身妥帖的西装,腕骨上戴着一块看着就价值不菲的表,他神情平静,十指相扣放在膝盖上,整个人从头到尾透露着一股严肃精英味。
再联系一下撞了自己的那辆车的车标……
林北石仿佛闻到了铜臭味。
这人一定十分有钱!
“……林先生,真是不好意思,这次车祸纯属意外。”
眼见林北石那愈加嚣张且毫不掩饰的神情,再联系林北石被撞之后不是喊疼找医生而是第一时间就要钱的行径,陆景文立刻会意,十分礼貌地开门见山:“关于赔偿,您有什么想法?”
“咳咳……”林北石觉得这精英儿还挺有礼貌,顿时感觉有点心虚,他抬手摸了摸鼻子,“陆先生,我呢是这么想的,十万块钱咱们私了,毕竟我这腿伤了,误工费,医药费,精神损失费、伙食费、营养费、护理费还有后续治疗等等可都要钱啊!”
“我这人娇气死了,”林北石大言不惭,完全忽略自己刚才还在举着酒瓶子揍人,“这些肯定都要最好的,要您十万块也不过分吧!”
陆景文挑了挑眉。
狮子大开口啊。
他前去缴费时就已经问过林北石的状况,他是轻度骨折,无需动手术,只需打石膏,而他腿上的石膏两周后就可以拆除静养,大约两个月左右伤处愈合,经过一些恢复训练,就能正常走路了。
整个过程,加上林北石算的那些零零总总的赔付,最多不过两三万。
再说了,这次事故不过是一次意外,按照法律规定,陆景文转着食指上的银色素环,自己赔付医疗费已经是仁至义尽。
而眼前这人居然想要自己赔付十万块钱……
陆景文停下自己手上的动作,心中想,难道我看起来很像冤大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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