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白瞳有没有做针对其他人的伪装，可他在人群中，清楚地看到了白瞳的身影。
白瞳和他遥遥对视着，没说话也没做什么动作，却似在提醒他，必须要做选择了。
也是在下一秒，陆陆续续的记者齐齐发问。
乔七不清楚白瞳有没有就此提前做手脚，但这些记者的询问对象都是顾宇。
“我很崇拜您，您今后也会继续保护我们的对不对？”
“这场大战结束后，我们是不是就真的能迎来和平了。”
“像这样伤亡惨烈的大战以后还会发生吗？”
“鬼王消亡后，会有新鬼王诞生的可能吗，新鬼王会继续残害人类，给人类造成更惨烈血腥的伤亡吗？”
记者们眼睛亮晶晶的，眉眼间满是对美好未来的期待。
他们越这样，越被顾宇蒙蔽，就越让乔七脑海里属于白瞳的声音清晰到耳畔。
但更让乔七无措的，是在他还没有去看顾宇的时候，明显感知到了对方的忐忑。
顾宇没有对白瞳出手，也没有阻止记者们接连不断的发言，就那样忐忑地看着他。
乔七觉得忐忑这个词和现在的顾宇完全不搭。
以顾宇现在的身份，现在的实力，所有人都仰仗
他的鼻息生活，顾宇应该很坦然地保持平淡才对。
可此时此刻，顾宇就是显得不安。
他好像在怕什么——
乔七茫然地颤着眼睫。
先前未问出的疑惑在此刻有了答案。
哪怕乔七再迟钝，事实也摆在了他眼前。
他好像能够轻而易举地调动顾宇的情绪。
这个认知，让乔七莫名有些难受。
*
白瞳抬眸注视着乔七，好奇乔七最后的选择。
他等待的同时，心情微妙地想着。
如果乔七没有按照他想的进行，这个副本也不会继续下去了。
顾宇绝对是个威胁，玩家不能在副本久留。
如果乔七不准备对顾宇出手，他会通过自杀结束这一切。
他死了，鬼怪阵营的玩家全淘汰，副本自然而然会结束。
白瞳的视线划过面板，直直地望着乔七。
其实他出现不出现在这里毫无意义。
只是——
白瞳眼底划过一抹困惑。
他莫名想要第一时间知晓乔七的决定。
白瞳就眼睁睁地看着所有记者问完后，顾宇拿起话筒准备回答。
他有些心神不在。
可下一秒，白瞳瞳孔一缩，惊愕地看着乔七。
乔七没有跟着他的思路做选择！
众目睽睽下，乔七在顾宇开口之前，率先拿过了话筒。
“不会的。”乔七便这样帮顾宇回答了记者的问题，他本就精致的五官在闪光灯下漂亮到近乎梦幻，他看向忐忑之色愣住的顾宇，一字字地道，“因为他已成神。”
现场在一片死寂声后，发出前所未有的兴奋惊呼。
白瞳怔怔地看着乔七，眼底愕然。
虽然不知道乔七是怎么做到的，可在乔七说完这句话后，白瞳清楚地看到顾宇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顾宇竟然真的开始成神了。
根据这个副本世界的法则，一旦有人成神，那人便会被法则约束，只能履行神的职责，必须要保护苍生，绝不能作恶。
顾宇成神后，他先前跟乔七说的那些糟糕情况便永无可能出现了。
乔七再一次出乎了他的意料。
白瞳看着乔七，眼底一直跳跃的东西骤然停住。
他前所未有地清晰意识到，他真的彻底输了，输给了乔七。
没有了再挣扎翻盘的可能，也无法再找到任何借口理由。
白瞳抿唇看着乔七格外干净的眼睛。
对方又漂亮又柔弱，和游戏里的逃生玩家们格格不入。
可偏偏，对方就是打出了不一样的——
完美结局。
白瞳恍惚间，好像知道为什么池雨连诡他们会喜欢上乔七了。
隐隐间，白瞳听到了自己有些不正常的心跳声。
*
另一边，乔七在看到【谎言成真】从他的技能栏上消散后，轻微松口气。
顾宇个人的相信度虽然能差不多比拟整个副本NPC的，但终究还是弱上一筹。
借着副本内所有人都关注道士大会，又所有人相信了他的话，这最后一次技能还是使用成功了。
乔七这才看向顾宇。
幅度相当大的情绪，不太正常地出现在顾宇脸上。
他应该平平淡淡的脸上，此刻浮现着不可置信的难以置信和惊喜。
乔七颤着眼睫。
【系统，他很开心。】
如此，顾宇成神的开心，便能抵消了一会儿他拒绝结契，可能给对方带去的失落了吧。
只下一秒，乔七就发现自己想错了。
在熟悉的传送能量笼在身上，乔七感知到副本结束时，顾宇好像也察觉到了什么。
先前的开心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更浓郁的——
【……他好像很难过无措。】乔七喃喃着，顾宇身上强烈的情绪波动，都让乔七忘记副本结束的有些突兀了。
【……嗯。】
乔七没有第一时间询问系统副本结束的原因，只茫然地看着正着急做着什么的顾宇。
视线渐渐模糊，在乔七因被传送走倒下的那刻，看到了顾宇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
乔七没能真的倒下去，但顾宇的手却抖得厉害。
就好像，对方已经知道再也抓不到他了。
乔七不解地回想着对方抖得不像样的手。
他以为，顾宇成神后的惊喜能抵消些负面情绪的。
但怎么好像毫无作用？
系统一如既往地回答了乔七。
【因为顾宇不是在惊喜他能成神，他是在开心，他在你心中的印象，没有他想象得那样糟糕不堪。】
从始至终，只有你能影响到他的情绪。
*
【副本结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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