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磨皮擦痒,最终只是因为最想去的地方一直没有去啊。
她伸出手,慢慢擦干镜面的雪花,不知何处霜雪又压断了哪根树的枝桠。
十万大山原来也安静得可怕。
顼婳其实不喜欢安静,但是奇怪的是,待在这里,却胜过任何一个人群如潮的地方。她静默地坐了半天,一个字也没说。
身后传来冰雪被踏断的声响,顼婳回过头,就看见赢墀走过来。仍然是一身黑袍,身上魔息缭绕,身后背着宝剑虚妄。
看见顼婳,他面上带笑:“云清说你不在画城,我就知道你一定在这里。”声音倒还算是柔和,像之前两个人并没有闹翻一样。
顼婳说:“云清是我的称呼,魔尊对她,还是叫奚云清或者顼云清比较合适。”
赢墀轻笑一声,也不争执,反而说:“我知道一个地方,厨子做得一手好菜,酒也很不错。”
他这个提议,其实还算是可心。顼婳说:“你妨碍了我看风景。”
赢墀在她身边坐下来,说:“后悔不像是你的个性。”
顼婳哧笑:“后悔?哈哈。再给一万次选择,依然如此,悔从何来?”
赢墀说:“既然并不后悔,美酒佳肴不比枯坐有趣?”
顼婳望定他,一双眸子深不见底,仿佛看进了他的灵魂:“你在想什么,我心中有数。画城永远不会对魔族开放,本座也绝不会退而求其次。不必白费心机了。”
赢墀摇头:“真是无情。但是婳婳,从前我并不明白你的身份,是以也不懂你的性情。但现在不同。你想要学着像人一样生活,就要明白人类所会做的正常决择。”
顼婳这才好奇:“决择?”
赢墀说:“如今天衢子已经永镇弱水,注定无法恢复自由。无论你是心存愧疚,还是有所爱恋,这些都已经于事无补。如果是正常人,就会忘记他,接受新的人,开始新的生活。”
顼婳笑笑:“你的意思,你想做新的人?”
赢墀说:“现在还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吗?难道你觉得水空锈还能合适?他恨死你了。”
顼婳问:“赢墀,你能替我镇守弱水吗?”
赢墀愣住,这话不知真假,他不敢答。半天,却问了一句:“弱水中的日子,是怎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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