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意思。
比那些他听不懂语言的生者,和那些无法理解起舞的死者,以及这座灰黑的城市都要有趣许多。
他恶作剧般地说道——
“我什么都知道哦。”
……
这句话说的实在是太过于有压迫力,比起什么都不知道的未知所带来的阴冷恐惧,什么都知道的全知则显得像是被密不透风的丝线包裹窥探,让人喘不过气的同时又感到背脊发寒。
房间里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只留下窗外骤雨落下的声音回荡。
“哇哦……”
半晌,果戈里像是回过神了一样,打破了沉寂的氛围。
他缓缓眨了眨眼睛,“稍微有点吓到我了呢。”
被知晓全名对于果戈里而言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换做任何一个人向他询问这个问题,他都会热情地告诉对方。
因此真正让果戈里情绪发生变化的,是对方那一句自称什么都知道的话。
如果眼前这个少年是青木言的话,那么对方那句话十有八九是故意说出来想要吓唬他的恶作剧。
可现在问题在于对方给他的感觉像是青木言,但又不完全像,对方身上有种奇怪的、同样也是让人从内心深处升起的非人感。
虽然以往青木言偶尔也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些许这种气息,但没有此刻这么浓郁与怪异,这种情况更像是有什么因素在对方身上发生了异变,让人联想到之前对方本人都不清楚,而这个世界却像是私自窥探了他们记忆,并在此基础上制造出的“死而复生”事件。
果戈里自然地衔接上了充满好奇的反应,“真的什么都知道吗?听起来很厉害!那么那么——!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名字?”少年微微歪了歪头,“你知道我的名字,无论是那个用于计划的临时名,还是我的真名,你是想确认我到底是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对吧,这个问题有点由心,我觉得不完全是哦。”
“诶——”果戈里拉长了音调,所展露出的反应变得更好奇了,“为什么是不完全是呢?”
少年没有再说话,而是把手里的绷带放到了果戈里手里,意思十分明确。
果戈里好说话地欣然为对方缠绕起绷带,这卷绷带跟有什么神秘力量似的,明明是完全断掉的手,但在拼起用绷带缠好的那一刻,他看见对方指尖微微动了动,像是接好了一样,看的果戈里忍不住拆开又检查了一下,结果发现这就只是普通的绷带,对方的手横截面也是如一刀切开的那样光滑。
给少年擦拭掉脸颊上的血迹,缠绕起双眼时,只听对方终于开口了,像是想起了缘由,也像是找到了可以跟果戈里解释的地方,“我记忆是模糊的,像是隔雾看花那样。”
这句话相当于从侧面告诉果戈里,他跟后者一切的聊天都出自于对方的记忆。
果戈里指尖动作微微停顿了片刻,恶趣味地没有剪掉剩余的绷带,而是物尽其用地在对方脑后扎了个蝴蝶结,“这可真是让人意外呢,明明什么都知道,但是自身的记忆却是模糊的吗?”
说到这里,果戈里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双手合十,表面上是激动的模样,但那双异色的金瞳里却冰冷无比,“等等——!如果你什么都知道的话,再次提问——!你知道我要如何才能获得我渴望已久的‘自由’吗?”
少年像是思考着什么一样许久没有说话,果戈里也并不着急,他笑眯眯地靠坐在桌子边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如果是按照你想要获得的‘自由’……”
少年伸手拉起果戈里的手放在了自己脖颈处。
“那就狠下心来,杀掉我、再遗忘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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