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绥如原以偿,终于将那位大将军挪了出来单独照顾,并且在女医工祝桑的援助下给此人进行治疗。
宁绥虽然不懂药方,但毕竟学过两年针推,身为现代人的见识也很超常,便和医工探讨着治疗此人。
而军医队伍之中,除开宁绥外,还有数名被军中收留的无家可归的女子,这些女子或不是入伍的材料,或者不愿意入伍,又愿意留下来,便也被魏虞安排来给各处打下手。
包括军医这里。
这次和宁绥一起被绑船舱的女子们也都是既然落了船娼的名头,虽然没有遭到染指,却也无家可归了。
魏虞给了她们选择,只有极少几个愿意留下来,一个是寡妇任娘子,还有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子,唤作妙菱。
妙菱也是一位清秀佳人,只是言行怯怯,一个上午吐了两回。
倒是任娘子面貌普通,性格十分沉默,做事更为利索。
虽然大家三人都是医卒,但宁绥却不甘于寂寂无闻,主动和医工攀谈,出主意改善伤患的卫生条件,饮水卫生管理、粪便管理、灭蚊除虫灭鼠,第二天就被医官和仓曹参军找上门来。
“这些都是小节,各位阿姊们不用担心,等我学会了写字便会编辑成册,奉送给各位的……”
宁绥春风得意,笑着和几个女军官打招呼,除了检校病的军医,还有个留胡子的瘦弱中年男人自称是仓曹参军,管粮草的,凑上来,神情还有点病态,听完她的演讲,仿佛参加学术交流会般挤上和她一阵攀谈有些急切:
“桃叶煮成浓汁为何有如此奇效?皂子和石灰兑水一应比例又该如何处置。辣谬草一斤加水煮沸可除孑孓?更厉害的诱蚊缸该如何设置……可还有其他更安全的灭鼠方法?军中鼠灾泛滥,南方粮食折损严重,若是你有其他办法可要快快讲来才是……”
“不急,不急,”宁绥露出白牙:“我会的很多,但我还不会写字,等我学会了,我就把原理都写下来,这都是我跟着夏威夷老师学的……”
“夏威夷老师?世上竟然有如此神人!”
仓曹参军满脸惊叹:“既然有如此神人为师,难怪你能拜师在魏都尉手下!”
说完这话,仓曹参军又咳嗽两声十分不争气的恨道:“宁娘子,有如此夏威夷老师为师,你为何却不曾识字呢?”
“咳咳,那是因为夏威夷老师行踪莫测,忽而仙踪渺渺,鸿飞冥冥,我却还只学了个半吊子啊。”
宁绥两手一摊,满脸无辜。
仓曹参军沉吟:“即使如此,那某便去请魏都尉赶紧教授你才是。”
“啊对对对,麻烦您了!”
宁绥连连点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魏虞忙的很,每次去,宁绥都是负责端茶倒水,揉肩捏背,一点东西都没时间学,如何能行。
眼看仓曹参军走远,不一会儿一个满脸憔悴的粗壮女人走来,头发凌乱,眼神凌厉,上来就问她:“我乃骑曹参军韦氏,最近流传的那灭蚊灭蝇,灭鼠灭虱之法可是你想出来的……”
“不,不是我,”宁绥害怕对方找茬,连连摇头。
没想到女人却逼上前来一把揪住宁绥衣领,怒目圆睁道:“我刚才问过,窦防御使说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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