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也逃避了很久。
最开始,她的爆火,是记录在癌症中心的生活。
那是一个沉闷的、比牢笼还让人喘不过气的世界。
器械是刑具、治疗的手段是刑具。医生和护士是负责鞭挞的狱警。
她和牧昭言都是囚徒。
同样的……精神拷打。
最开始被囚禁,牧昭言一个月暴瘦二十斤,瘦到脱相。
他尽力没让自己在妹妹面前流泪,生理反应优先于一切理性。
眼泪是唯一的宣泄方式。
“我有钱……我不在乎金钱成本……救她……求求你们……”
牧昭言的英语讲到词穷,最后哽咽着用中文,用母语,“小也是我最后的亲人了……什么代价都可以……救救她……求求你们……”
几个国外的专家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向他保证,能让她活下去。
无菌病房的空气有股怪味。
医生终于开口,说他的眼泪会污染室内的干净程度,对她不好。
昭也扯着哥哥的衣角,少有地明示,“哥哥……我想回国了。”
落叶归根。
脑子不怎么好用的笨蛋,第一次体会成语背后的深意。
父母的墓就在国内,安葬在同一片土地,害怕就减轻一分。
“对不起……”他擦泪,“我不影响小也的治疗,我……”
“我才应该跟哥哥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体内的哪一个基因变异了……我给哥哥添了很多麻烦,对不起。”
*
回国之后,碰上纪录片取景。昭也比牧昭言先一步,接受了节目组的录制邀请,在她治疗的途中。
她天然地被镜头宠爱,病态的美丽。
人也很乖巧,不哭不闹,安静地忍受疾病的侵袭。
直到纪录片的拍摄周期结束,她的治疗仍在继续。
牧昭言私底下问节目组要了母带——他在正式播出的正片几乎隐身,只因那时该死的本家无情地要求,不要透露你和她的关系。
她叫“昭也”,是个病秧子,嫁不出去,快被剥夺姓牧的权利。
十八岁的陆知语,眼光独到,牵头和B市的医院合作,设立了专门的基金,为更多像昭也一样的病人,提供经济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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