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列国探子之所以会得出这个结论,是他们无数趟亲眼看见,秦国颍川郡与东郡各地,有成千上万的农人、商贩、刑徒,在扛着竹篓铁锄运土修路——在他们贫乏的见识中,列国道路皆是以黄土修建的,想来此番秦国自然也不例外。
探子们并不知道,这是韩魏旧地的百姓、在自发修复旧道,朝廷压根未曾明面插手此事。
所以,在他们看来,秦王前脚下令修路,后脚便急吼吼大肆召集人手修路,岂非前明后昏之君?这才迫不及待将好消息传回了国内。
凑巧的是,虽然今年冬日极冷,但有些道路破损严重的韩魏郡县之中,农闲的百姓仍在乡中豪强的伙食资助下,自发成群结队运着黄土来修补道路——如今秦国百姓冬日皆买得起煤石取暖,而火炕中烧完的滚烫煤渣,刚好能混着黄土融化其间冰雪。
是以,留在秦国观察的探子们,源源发回的情报,无一不是“秦国大肆征召民夫修路”之言。
须知,修路在任何时代,都需耗费大量钱财与劳力,正因笃定秦国抽调出大量人手修路、以致军中留守的士卒不足,燕齐两国才敢趁机发兵。
而匈奴与东胡等草原各国,历来喜欢趁中原大乱时趁火打劫,这才纠集数国人马在北境观望。
若燕齐联军大败,他们便可从燕国北面入境抢劫一番;若秦国不敌,李牧数郡边军必要驰援咸阳,届时他们便可掠夺北地数郡。
当然,这群虎视眈眈的外夷首领,更盼着燕齐与秦国两败俱伤,届时能劫掠的财物将不胜其数,甚至能趁机夺上几座阴山以南的城池...
而楚国,正是瞄准了千载难逢的秦国左右受敌之机,准备奔袭占领咸阳。
楚王与宗室料定,纵便秦王知晓楚军北上之事,一事亦难以判断他们究竟要攻打哪一国,待秦国君臣商讨出对策,后知后觉征召颍川郡与东郡修路民夫、回咸阳军营时,恐怕,楚军早就攻下咸阳了,正所谓兵贵神速啊!
但在项燕看来,秦国兴师动众在冬日修路,本就是一件匪夷所思之事——冬日冰冻的泥土十分坚硬,纵便秦国有烧烫的煤渣化冰,要拌匀踩实泥土亦绝非易事,实乃事倍功半之举...
在他看来,秦人十分狡诈,纵便那位年轻的秦王有几分狂妄,此番迫不及待想通过修路一事耀武扬威,亦绝不会选在冬日、耗费更多钱粮与劳力修,此事定然有诈!
可楚王和宗室并不这般认为,探子数番传回的消息,皆证实秦国确实在大肆修路,如今秦军增援人手不足,又有燕齐大军为他们拖住秦军主力,还有草原夷狄为他牵制李牧的边军,如此大好时机岂能错过?
纵便项燕再三劝谏,楚王仍是急匆匆派出了二十万大军,这回,大军主将是景氏子弟——莫说项燕与他们唱反调惹来众怒,纵便他赞同攻秦,此番,主将之位也落不到他头上,主动出征,可是趁机立大功之事!
项燕在他们眼中,是秦国打到楚国本土的防守之将,切不可功高盖主。
而将咸阳作为首攻之城,楚国亦是有一番仔细考量的——一则,可报当年楚国被秦国打得迁都之仇;二则,楚国占据地势之利,能抢在燕齐前头占据关中肥沃之地;再则,秦军在外迎敌,若听闻都城失守,定会军心大乱,如此一来,燕齐联军必能斩杀更多秦军...
能借他们之力、除去最大的隐患,于楚国而言岂不妙哉?
可惜,难掩兴奋守在寿春王城,幻想着马上可以迁都咸阳、占据关中沃土的楚王与宗室们,千算万算,却没算到:
邯郸的三国混战尚未进行一个月,燕军便以强弩偷袭齐军,主动“帮”秦军解决了近半数敌人;
接着,将此事视为仙人暗中襄助的秦军,以冲翻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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