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一拥而下,随之而来的是前门一拥而上。
南宛白这次没那么好运气,可谓是在夹缝中生存。
她面无表情地看向窗外,深黑的眼睛里是一片死气,面如死灰。
好多人。
外面站牌下排队等着上车的人也有很多,车里响起一声又一声清脆的扫码声。
“叮”个没完。
身后的人推推搡搡,直到车子再次启动,才算是安稳下来。
南宛白百无聊赖地数着马路上不断倒退的树木。
一棵树,两棵树,三棵树……
城市开展绿化建设,不光树多,花园草坪也多了不少,每隔几米,就能看见修剪好的树。树干上,还涂有白色的漆,看起来整整齐齐的很有排面。
“挤什么啊,别挤了!”一道怒吼声响起。
南宛白思绪一断,目光空洞。
她数到多少来着?好像是三十七?还是四十七?
算了,重头来吧。
车窗擦得并不算干净,估计也没怎么仔细擦就上了路,能看见上面有着细小的灰尘颗粒。勉强能够倒映出车内的人影,密密麻麻的一堆。
南宛白的身子随着车子左右摇晃,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往右。
继续下去,她觉得自己能变成不倒翁。
抓着黄色拉手的手,已经开始酸疼僵硬。
恰在此时,后面有人撞在南宛白身上,她整个人往前扑了一下,手撑在车窗旁边的留白处,才不至于摔倒。
“对不起啊。”有人跟她道歉。
南宛白转过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个穿西装的男人,轻点了下头,没有多说什么。
公交车上,这种事太正常不过,一般都不会太计较。
直到南宛白第三次被撞到。
她手腕长时间拉扯疼得要命,继续装作无事,说不定又要有第四次第五次。
南宛白艰难地往旁边移动,目光沉冷,余光忽地发现西装男跟了过来。
她眨了眨眼,眼眸微抬和对方视线撞上。
西装男避也不避,直直看着她。
南宛白要是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是真的蠢。
偏偏她是个社恐人士,要她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开口发言斥责对方的行径,显然不太可能。更不要说,对方完全可以解释为“不小心”。
争辩解释这种事,南宛白不擅长。
不然也不会任由学校谣言传得那么离谱。
好烦,她只是想数一数从家到学校路上有多少棵树,怎么就这么难。
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就不干人事呢?
南宛白侧头。
她也直直看着对方。
只不过她脸上表情并不愉快就是了,就差写着“弄死你”三个大字。
南宛白是那种攻击性很强的长相,不笑时更是难以让人接近,一身阴郁气质。
撞!
再撞一个姑奶奶看看!
内心仿佛有一匹凶狠的恶狼,冲着对方露出尖利的牙齿,随时有可能扑上去撕咬,制止那恶劣不道德的行为。
对方露出错愕尴尬的表情,坚持不住先别过了头。
南宛白暗暗咬牙,听到熟悉的报站声,随着人群冲下车。
她松了口气。
有点吓人,万一对方恼羞成怒反咬一口,亦或者又冲过来,可怎么办。
连和人说话交流都会紧张的自己,空有一颗勇敢的心,有个毛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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