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棠脸色就不对,似乎一切脱轨,就是从那天下午开始的。他想起那几天悲愤莫名的禁欲,狠狠攥了攥拳,骨头缝被他噼啪捏出两声响,一言一语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章老师,那天下午我买咖啡去的时候,你跟杜君棠,说什么了?”
章昭心虚地不敢看江帆的眼睛。
他移开目光,小声说道:“我,我也没说什么,我就随嘴提了一句,夸了夸你那根脖链,说那个旧choker,挺好看的……”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地道,越说声音越小。
江帆气得天灵盖直冒火:“我跟你无冤无仇,你闲的,你没事儿招惹他干嘛?!”
他不提这个还好,提起来,章昭又何尝不是一肚子委屈呢?他皱着一张脸,把打火机狠狠掼在桌面上,气道:“我招惹他?还不是你主子先招惹我的?!我莫名其妙被肖男一顿狂削,我他妈不委屈吗?咱群里除了你主子,谁还认识肖男啊?”
江帆被他怼得简直莫名其妙:“你以为杜君棠是你啊?他忙起来连自己的奴都懒得调教,有空搭理你?你自己惹了肖教授,少往别人身上扣屎盆子。”
他们三个人叽叽喳喳互相推卸责任,柏丞职业病一样,在一边抱臂瞅着,用他冰冻射线一样的眼神,不时在三个人脸上扫来扫去。他衣服下面还有浑身被绳子磨出来的痕迹,又酸又痒。
“我听明白了,”柏丞不愧是搞刑侦的,几乎是瞬间就转过了弯来,他从头开始捋,“章老师被肖教授折腾,以为是江帆害的,于是故意刺了一句choker的典故,害得江帆被罚禁欲;江帆又误以为是阮祎所为,对阮祎打击报复,故意在群里发了姜刑的文章,害了阮祎;阮祎又熬不住刑,把我们都卖了。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其中就有我错手发到群里的几句话吧,跟马大胖的那几句?”
他想起归海庭一边揍他一边嘟囔的那几句:“你没觉着最近清净了不少?老子早给你收拾了。难不成还真等你‘袭警’那一套?我呸,浪费警力。”
归海庭可能记得马大胖,但是却没有任何道理知道“袭警”的细节,归海庭却能点进微信查看他们的聊天记录,把他抓了个人赃并获,这怎么也不能是没得到任何消息,未卜先知吧?
他冷哼几声:“这算什么?叛徒联盟?互相出卖?”
阮祎见他都猜了出来,羞愧地低下了头:“柏警官对不起,但是你相信我,我不是像学长和章老师,那样故意报复,我纯是被抓了小辫子。截你的消息,纯是因为好奇,想回头直接问你来着,谁成想……”
章昭却仍旧愤愤不平:“要说互相背叛,那大家也情有可原,谁也别说谁。但是拉条时间轴出来,我是最先被整的,在我之前,一定有一个真正的叛徒,最先背叛了我们的组织。”
“行了,”柏丞听到这里,冷冷地开口,打断了他,“甭猜了。”
他盯着章昭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是我。”
——起因是一周前的一个工作日。
归海庭那天下班早,去章昭学校找他,等他下课一起去喝酒。
那天是个礼拜四,章昭班上最后一节课是室外自由活动,学生们大多原地解散,想打球的下去打球,想散步的去散步,班上只剩下几个排名靠前的学霸,懒得下去活动,在教室写写作业聊聊天。
章昭不用盯晚自习,乐得清闲,在办公室收拾东西准备等归海庭过来,一起去附近的馆子吃小龙虾。
史地政办公室一向是全学校最轻松的部门,科任老师此刻都走完了,几个带班的班主任也都在班上盯自习和日过关训练,办公室里空无一人。章昭换好了衣服,给自己的吊篮和仙人掌喷了喷水,等着归海庭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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