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萧纲眼见江州重归版图,便有心振作,除去段韶这个所谓驻梁齐军的统帅,将齐人赶回江北,而设下了这场鸿门宴。
但架不住江南通齐之人太多,见请不动段韶,萧纲也终于歇了心思,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江州。
江州已经乱了,吴明彻手段太狠,所谓清查士族户口、田地,完全就是冲着抄家去的,也逼反了江州士族,纷纷武力反抗。
可吴明彻麾下实实在在三万精兵,岂是豪族奴仆、部曲所能抗衡,偏偏武力反抗又授人以柄,吴明彻再无顾忌,杀得江州士族噤若寒蝉。
建康渔民时常都能看见上游漂浮下来的尸首,连段韶都在暗地里向吴明彻抱怨,杀人之后弃尸长江确实便捷,但也要考虑下游之人的感受。
吴明彻于是改水葬为火葬,但他杀伐太过凌厉,无数人往建康鸣冤,萧纲三令五申让吴明彻控制清查的规模与力度,吴明彻始终置若罔闻。
“陛下,吴明彻不尊上令,其人假借清查,打击不从,臣以为其心或有反意。”
韦粲的一席话,深得萧纲认同,吴明彻自独掌江州大权后,听调不听宣,行事越发张扬大胆,本以为只是又一次土断,没想到却是对江州士族挥起的屠刀。
才出牧,便有如此行为,真要让他久镇地方那还了得。
萧纲随即下旨,试图将吴明彻调回江东,以韦粲替代。
然而朝廷使者却被吴明彻赶回建康,吴明彻也随即向洛阳报信。
高澄接连得知萧纲欲图段韶,又想实控江州,泥人也有三分火气,更何况小高王。
“得让萧纲明白,江南是谁的天下。”
高澄凝眉与韦孝宽冷哼道。
不久,建康城中流言四起,皆是对韦粲的构陷之词,中伤之言,不堪入耳,而群臣纷纷上表弹劾,仿若亲眼见闻。
所谓众口铄金,韦粲难证清白,萧纲不得已将其逐离建康。
韦粲才离开建康,萧纲又遣人追上车马,带去言语,希望他留待有用之身,再图将来。
萧纲与韦粲主臣多年,素知其为人,又怎会相信那些流言,所谓贬谪,不过是群臣逼迫太甚,不得已而为之。
韦粲注视着使者离去,将目光移向滔滔江水,面上泛现一丝苦笑。
哪还有将来。
自己之所有有今日,皆是为天子出谋划策,试图摆脱北齐的操控。
但如今的际遇已经让他明白,无论是外镇的吴明彻,还是建康朝臣,暗地里通齐之人不知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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