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清想了想,回道:“尽快吧,现下我那庄子上正在收小麦,等那小麦收完,就可以上第一节课了。”
胤祺轻点了点头,“好,这事交给我吧。”
安清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这个助教办事,我自是很放心的,”
胤祺愣了下,“什么是助教?”
安清回道:“就是协助我教学的帮手。”
胤祺一听这话,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表示对这个说法很是赞同。
他很乐意成为她的帮手,助她去做她任何想做的事。
安清办事效率高,康熙自然就更不例外了,果然如胤祺所料,康熙对她的这份教学计划很是满意,大手一挥便直接同意了。
然后,没过几日,她这农学堂的学生名单也新鲜出炉了。
安清看完后,整个人都懵了,不是,那些农政司和户部的官员她倒是能理解,以张廷玉为首的几个朝廷大员家的儿子在名单内也算是预料之中的吧,但康熙怎么还把自己儿子都添上了。
九阿哥、十阿哥、十二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还有十五阿哥,若是她没记错的话,这十五阿哥应该才六岁,这才是刚上上书房的年纪吧。
合着他这是把所有还在上书房的儿子都送来了呀。
安清忍不住扶额,她这到底是去教种地的,还是给老康带孩子的啊!
胤祺也很无奈,“皇阿玛说了,他们只是偶尔去旁听,你不用太对他们费心,就当是让他们去了解民生疾苦了。”
安清苦笑,她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照单全收了啊。
好在有胤祺在,反正那些都是他弟弟,他来管就好了。
一切准备就绪,只待这季的小麦收割完便可开始,安清准备在冬小麦收成后,再尝试着在那地里种上一季夏玉米。
现下的大清,在黄河以北的地方,不像后世冬小麦夏玉米连作一年两熟,现在大多数耕地都是一年一熟制,也就是一年只种一季庄稼。
() 就比如种了冬小麦,那五六月份这会小麦收割了,之后土地便会闲置起来,只待秋分节气后便再种上冬小麦。
但这样土地的利用率就会大大降低,所以,为了提高土地的利用率,缓解百姓门粮食不足的危机,安清决定尝试着像后世那般进行冬小麦夏玉米连作的一年两熟。
当然,这中间也会涉及到不少问题,她自己种倒是没什么,但既然要带学生,那得好好琢磨琢磨怎么解释才合适,好在还有些时间。
*
南巡回来后,安清又过起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当然,必要的出门还是要出的,比如现下,出门去给太后请安。
说来也是巧了,她过来宁寿宫时,大殿里已经坐满了人。
安清打眼一瞧,惠宜德荣四妃都在,太子妃、三福晋、四福晋、七福晋,还有八福晋,竟然统统都在。
吼~今个是什么日子啊,怎的都聚在了一起,这么热闹呢。
不过,和安清说的‘热闹’不同,此时宁寿宫大殿内一片寂静,大家竟谁都没开口。
她进去后,先向惠宜德荣四妃请安后,随即便坐在了宜妃身侧,既然大家都不说话,那她也别多事了,老老实实待着便是。
然而安清想老实,旁人却不一定乐意。
“呦,老五福晋来的可够迟的啊。”惠妃突然出声道。
安清不由一愣,在她还想好要怎么回时,宜妃却率先开了口,“没法子呀,谁让老五福晋能干呢,忙着给皇上办事,自是不能像咱们似的,这么闲啊。”
她这话一出,众人不由想到了康熙让安清办农事学堂的事,心思也各异了起来。
安清则是在一旁默默感动,呜呜呜,果然只要有大美人婆婆在的场合,就是安全感十足啊。
太子妃则是静静地看了安清一眼,随即便收回了视线。
自打去年畅春园学安清折腾种地失败后,她也渐渐明白了,有些事情她不承认都不行,在种地之事上,她和安清从来就没有可比性。
听说这次南巡她又替皇上解决了鬼麦,以及水稻虫灾之事,如今又要办什么农事学堂,太子妃知道,她和安清之间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好像接受这一事实后,很多事情便能也看开了,也是因为她明白,在现下这种情形下,她若是再与安清较劲,对她而言不会有任何好处。
太子妃向来懂得权衡利弊,也能屈能伸,好在之前她那些心思并未闹到明面上,还不至于到收不了场的局面。
惠妃被宜妃噎了下,心里自是不爽的紧,但她也知道现下宜妃婆媳可不是她能轻易得罪的,特别是安清。
不是因为她是谁的福晋,也不是因为她显赫的家世,而是因为她的能耐,她那曾经被满宫上下都看不上的,种地的能耐!
懂这点的不止是惠妃和太子妃,怕是整个前朝后宫的人都明白,如今的安清早已不仅仅是五福晋这么简单了。
就在众人心思各异时,大殿内突然
响起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安清闻声望去,竟然是八福晋。
八福晋看着比南巡那会憔悴了不少,她这会咳的满面绯红,宫女忙递个杯茶给她,她喝了小半杯才终于缓了过去。
安清这些日子虽没出门,但有翠柳这个人行八卦机在,宫里的八卦那是一个也没落下啊。
这自打南巡回来还没多久,八阿哥后院可是热闹的很呢,据说八福晋不许八阿哥宠幸曹寅在江宁府送的那两个女人,还不许他去后院其他格格那里,为此,八阿哥的母妃卫嫔娘娘还特地叫了八福晋过去劝导她,至于两人说了什么,没人知道,只知道卫嫔没两日便病倒了。
而那天八阿哥鲜见地和八福晋吵了一场,夫妻两人也闹僵了,现下八阿哥还歇在前院呢。
惠妃看八福晋的样子,下意识皱了下眉,她虽不是八阿哥的生母,但好歹八阿哥幼年是由她抚养的,所以,她潜意识便把自己当成八福晋的半个婆婆了。
“老八福晋,听说你和老八又闹了,不是我们做长辈的说你,老八如今也老大不小了,如今膝下也没个一儿半女,你这做福晋的还是要贤惠些的好。”
听到惠妃这话,八福晋脸色明显一僵,但还是挺直着腰板回道:“多谢惠额娘关心,我和爷成亲尚且不久,还不急,说起来,几位嫂嫂比我成婚早多了,不也是没急嘛。”
八福晋这话一落,场内不由一顿。
三福晋脸色最先难看了起来,她刚想说什么,却被荣妃一眼瞪了回去,七福晋脸色也明显不太好。
要知道这在场的几位福晋,包括太子妃在内,除了四福晋膝下有一嫡子,太子妃膝下有一嫡女外,三福晋、七福晋,还有安清,可都是没有孩子的啊。
安清反应明显慢半拍,八福晋那话一出,她压根就没觉得有自己什么事,待众人有意无意看向她时,她才突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哦,对啊,她也没孩子。
但是,这和惠妃说的有什么关系吗,若是她没理解错,惠妃那意思是让她贤惠些,别拦着八阿哥和别人生孩子。
啧~好一招偷换概念啊。
惠妃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语气立马更不好了,“别给本宫装傻做愣,本宫的意思是,你身为皇子福晋,怎么能只把爷们拦在自己院子里呢,你满紫禁城打听打听,谁家是像你这般做福晋的!”
八福晋却不服气地回道:“谁说没有了。”
说罢,她意有所指地看了安清一眼。
众人自是不傻,立马明白了八福晋这句意有所指的话。
毕竟,这宫里是真的没有秘密,阿哥所一直有传言,说是自打五贝勒和五福晋成亲之后,五贝勒便没再去过后院别的妾室的院子,甚至此次南巡,曹寅在康熙的授意送的两个伺候的人都被五贝勒给拒了呢。
大家都在传,是五福晋善妒,不让五贝勒宠幸旁的女子,而五贝勒惧于五福晋的娘家家世,只能一直默默接受。
安清则满头问号,不是,都看着她干什么呀。
然后,她扭头看向宜妃,一脸‘额娘,我真没有,你别听她们挑拨离间’的冤枉表情。
宜妃看她这个样子不由有些哭笑不得,她自是知晓这其中缘由的,问题在老五身上,关安清什么事啊。
但就在她刚想说什么时,太后却突然来了,于是,大殿内这场谈话也注定要无疾而终了。
众人给太后请过安后,又陪着她老人家聊了会闲话,见时间差不多了,大家这才散去。
待安清回到阿哥所,前脚刚迈进院子,憋了一路的翠柳便忍不住气的跳了脚。
“八福晋究竟什么意思啊,咱们主子这是招她惹她了啊,先是讽刺咱们主子成婚这么久没孩子,又暗指咱们主子善妒,她这是吃饱了撑得吗,亏得咱们主子在南巡路上还关照过她,给她送晕船药和小零食呢,早知道就都丢河里喂鱼了!”
紫苏和麦冬她们一看这情况,便知安清定是在去宁寿宫请安时发生了什么事,忙都凑过来问了起来。
翠柳自是不会瞒着,三言两语便把宁寿宫发生的那段插曲说了出来,众人脸色明显不好了起来。
安清知晓紫苏几个,向来对她一直没有身孕之事发愁,也怕她们会因为此事担心,刚想开口宽慰她们几句,谁知就在这时,麦冬突然扭过身,一脸严肃地看向她。
“主子,你坐下,我来替你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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