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娘抿嘴笑。转过身,细腰儿款款摇曳,很快便隐在了官道小岔路旁。
……
一路峰回路转,转过几道弯弯,方才行至老梧桐树下。
多少年的老树了,开了春也不见吐新芽。树下早候有两辆马车,那近处的一辆车辕上有白衣翩翩佳公子正在吹笛,薄凉晨风将他一面宽长的袖子吹得呼呼乱舞,空荡荡的咯人,他竟也不知留意,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笛声很低,似在轻语浅诉,听不出什么情绪,却听得很是舒服,那人从来有这样的本事,一曲笛子就能惑人心神……可惜她如今早已不迷他了。青娘也不打扰他,软着步子往另一辆马车方向走去。
那另一辆车篷外正坐着一对好看的母子。
少年生得俊美,布条儿简单束着发,一身白衣粗裤,远不如当初的讲究,眉眼间却漾着少见的和乐,将一颗小暖炉往紫衣美妇手边儿一递:“这会儿还不来,兴许又舍不下我七皇叔,不来了。母亲还要准备等她多久?”
“她那样的女人,必然会来。你若不信,我便同你打赌好了,赌你枕下那两壶酒~~呵呵~”紫苏紧了紧身上鹅毛薄毯,懒懒地将脑袋往少年肩上一靠……有儿子真好啊,早知如此,当初再是恨他也要和青娘一般,还没生下来就大着肚子逃出去,省得到了如今才知道什么是人间温暖。
“咳。”不枉我二人姐妹一场,青娘咳了咳嗓子,挑眉轻声笑:“用不着打赌啦,你看,我这会儿已经来了。”
那母子二人闻言便看过来——杵在树下暗影里的女子,身段如往常一般袅袅婀娜,可惜红唇白脸却不过只有十**岁模样,着一身素衣,安静又贤良……该死,雀斑去了哪里?妖精褪了皮嚒?
却是个久经风尘的角色,紫苏一瞬愣怔,秒秒间又复了颜色:“哟,果然是这世上第一虚伪的女人啊。认识这二年,到了今天才知你里头原藏着这样一副好皮囊,枉我时时觉得冤枉,此刻却是败得心服口服了……怎麽?受不了那个男人娶别的女人,终于舍得走了呀~~”
“是啊,比不得你大方。”青娘站在暗影里,听紫苏说完了便弯唇笑起来。这个死倔的女人,前一秒还在盼自己不来,来了嚒,又要尖酸挖苦人。
她如今的脸啊,不笑的时候清清冷冷,像个读书的女先生;一笑起来,那眉眼间的风情却再也遮藏不住,此刻脸颊上又泛起了桃花,连女人看了都心生荡漾。
也是,天生的妖精角色,如何要去披那贤良的皮?
紫苏又笑:“你这样走了,不同他说一声,不怕将他逼疯麽?”
怕提谁,非要提谁。青娘敛了笑,款款走过来:“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位麽?找不到心尖尖上的女人,就将自己化成了魔鬼……不告诉他才好呐,顶好急死他,他才会早早随了我来。倒是你们,如今出了城可要去往哪里?可别藏得太紧了呀,兴许哪日还要找你儿子回去做皇帝呢。”
心里头没有底,嘴上却偏偏要说得很有底气。
可惜这感觉啊,紫苏早都经历过不知道多少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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