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鼻音的执拗嗓子:“本太子才不稀罕你那粗糙的饭食。分明是来看笑话。”
哧哧~~死要面子活受罪,果然是我的儿啊~~~紫苏住了步子,一双暗淡的桃花眸子秒秒间便镀了光彩:“呵呵,天下哪有那么多的笑话可看,看了多少年,早已看够了,也不稀罕你这小小一桩……不过是今晚多做了些饭,想着倒去也可惜,正好路过这里,好心送予你吃。你既不稀罕,我倒去便是。”
说着,开了盖子,竟果然要将里头浓香扑鼻的饭食往地上倒去。
“……拿来。”天铭喉间一咽,瞥过头不看她,声音凶巴巴的。真讨厌此刻这凶巴巴的声音啊,哪里像个大人?可是他也控制不了自己……每逢看见这女人,便总也拿捏不好情绪,真可恶。
“呵呵~~想曾经有人求着我做,我都不肯动一动身子呢,如今你却还要嫌弃……给。我本也不想施舍与你,谁让我那日喝了你的酒。”紫苏垫着脚,将食盒子往笼子一递,酒喝得多了,如今身子骨越发的没了力气,不过一个小小食盒子都吃力得不行。
眉眼瞥见少年怀里的香炉,那含笑的好看面颊便将将一滞。却也不肯泄露太多,兀自平稳着气息淡淡从怀中掏出来一只酒葫芦:“……你吸那‘陀罗’,吸完了心还是痛。不如喝我这壶忘川,一喝酒醉,省得漫漫长夜难熬。”
玄铭却不肯听她,一双发红的眼睛忽然含起了恨:“你若有这样好心,我与父皇便不会是今日这样的结局。可怜我父皇,一世为情入魔,偏还要连累我,生在这样帝王人家……”
嗓子忽然有些发抖,真讨厌这样的感觉啊,赶紧扭过头,一颗豆大水珠子又低在了暗处。待一转身,那一身红色妖娆早已行在了街角。
“呵呵,过去了多久的事还提……我知你恨我,要恨便由得你恨吧。爱不爱哪是轻易由得人去的。”
女人慵懒的悦耳嗓音缥缈在寂寥夜色下。有风吹过来,吹得她红裘下的裙裾呼呼舞动……半月不见,她是越发的瘦了。裹着一件若大的一件红狐狸毛裘,绾着松散发髻的脑袋便越发小得只剩下一个黑点……风都能吹倒她一般,摇摇曳曳的。好在终于是有十七八岁的清秀后生走过来,替她搀了一把。
玄铭看着看着,忽然地狠狠咽下去一大口馒头。他曾经在梦里无数次梦过她,因为听人家说她是个祸国殃民的妖精,他在梦里便总是给她配上一条长长的狐狸尾巴,和眼前的这个人倒是有八成相似的面相,可惜,她哪有如今这般病瘦……
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从前还以为,她应是高高在上的享受着两个男人的爱,父皇爱他,给她极尽人间美好;皇叔爱她不得,甘愿多年孑然一生……而她,却傲骄到将自己结果,自私到了极点。曾经在心里无数次的恨过,可是当真正见了,又如何也恨不起来,甚至欣喜感谢上苍,让她竟然还活着,可怜她,希望她活得更好,
情爱之中,那些走出去的人是幸运的,最可怜的是那走不出的人,他的父皇是,她也是。
……
看着那摇曳的背影就要消失在拐角,心中忽然一痛,忍不住扬声道:“你若不想让我吸烟,你便也不要喝酒……否则,你便看着我死在你前头!”
女人的步子顿了顿,却没有回头,寂静的暗夜里忽然有哧哧浅笑袅袅飘忽……她应该是听见了吧。
四周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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