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人多带了衣裳?”应永思冲到教室,“李元卿掉水里去了,衣服湿透了。”
前两日才变了天,寒风刺骨得很。
“我带了。”宁觉听到李元卿名字的那刻就变了脸,听后立马应声。
“呃…”应永思挠了挠眉头。且不论宁觉高了李元卿一个头,宁家和李家这关系…
宁觉不给人拒绝机会,在人怔松之际问到了地点,直接赶去。进了屋后顺手关了门,叫晚到一步的应永思进也不是,老老实实等了半刻钟,便赶着上课去了。
李元卿被严严实实包裹在应永思的狐裘中,坐在瑞兽火炉前,看着松木炭明灭。玄色大氅,金线银绣,唇色里不健康的白,一眼望去,堪称膏粱锦绣堆中南海明珠绝色。
珍珠果然要放在鹅绒锦盒中才显其温华。
“怎么是你。不会敲门吗?”李元卿眉头深皱,内里攥着狐裘开口的紧了些,扫过他手中衣服领子上的鹤绣,拒绝得毫不犹豫,“我不要你的,拿走。”
“那你要谁的?”宁觉从一刹那的惊艳中回神,面对李元卿,语气难得生硬。
“除了你的,谁都行。”
李家从来不惯着宁家的骄横。
宁觉知道李元卿什么意思,听到心里,怎么都不是滋味。一念起,非过不去了。
“只有我的。”
不可能。李元卿瞪着他,说;“那我宁可不穿!”
“行啊。那我不走了。”宁觉施施然坐下,扶正衣摆,象牙扇骨抵着下颌骨,“今日是十五,你的书童跟着李会卿施粥去了,没人给你拿衣裳。我就在这坐着,跟你坐一上午,等到你衣裳烘干了咱俩再一块出去。”
“行啊。”李元卿当下应声。
都说了,贱人和人有本质区别。死性不改。
约摸不到半刻钟,李元卿发现宁觉还真能坐得住后,郁闷得重哼一声,侧躺在地上。均匀绵长的呼吸声传来,人已经就这么睡着了。
室内昏暗,却足以看清李元卿漏出的那一截雪足。宁觉真正体会到了一个字;馋。纤细的脚踝,深红的细绳。对男欢女爱之事一向不感兴趣的宁觉脑子里突然闪过好些场景。
扣住李元卿的脚腕,把人往自己身边拉…
或是引着李元卿的脚心,踩在…
山根有温热肿胀的感觉。宁觉流鼻血了。他微微低头,用帕子堵住。
恶欲生,邪念起。
恐怕只有宁家人还记得,如今的妖后宁舒,是被强抢做人妇的。二十余年前的承欢殿,整整三日,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宁远在御书房外声嘶力竭、头破血流,末了,收到的只有一张行笔不稳的字条:父亲,我要做天下最尊贵的人。
当然,宁府的门匾本就沾着血。这一日,只是从溃烂转崩坏的起始。
势位屈贤的意思,宁府太懂了。
宁觉是宁家人,终究要走上以别人的血泪来滋养自己的路。
不对,不不不,不行。那是李元卿,不要。
“?”
感受到自己脚上的重量。惊醒的李元卿迷蒙着睁开了眼。宁觉把自己的鹤绣锦衣盖在了自己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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