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轩把那些竹片全都拿到院子里。
借着阳光细细看着。
除了他给的那张竹片上有特有的木炭描绘外,其余竹片上的字都是刻的白片。
每一张竹片上,都刻满了那几个字,密密麻麻的。
“前几张手生疏得很,后面刻得好一些。”
沈从石十分骄傲地向沈良轩介绍。
如沈从石所说,有两张竹片上的名字确实越来越好。
很规整,很方正。
给人一种非常认真而严肃的感觉。
“三叔,”沈良轩冲沈从石竖起了大拇指,“厉害啊。”
“小意思,”沈从石可不知道什么叫作谦虚,“我后面要刻在木簪上。”
如今村里的婶子,好多头上都别着一根木块,把长发挽起别好就是,好看而简洁。
而小姑娘们,大多数都大辫子,好看而充满活力。
“三叔,”沈良轩拉了根凳子,坐在沈从石身旁,“什么时候提亲啊?”
“我都不着急,你着急什么?”
沈从石怪异地看了他一眼。
“我当然着急了,”沈良轩皱眉,“而且我是替您着急啊!万一别人也瞧上了可怎么办?”
“老子看上的人,能那么容易被别人拐走?”
沈从石迷之自信,他伸出手拍了拍沈良轩的肩膀,“要不怎么说嘴上没毛,办事儿不牢呢?你啊,还是太年轻了。”
得。
沈良轩其实想吐槽自己上辈子的年纪加这辈子,怎么也比三叔大上个二十岁的。
可谁又不想自己正年轻呢?
沈良轩准备去做饭,沈从石让他从柴堆里找来几张竹片,又开始刻字了。
采石组有人受伤的事儿很快便在生产队里传开了。
得知沈从石救了文知青后,大伙儿神情各异。
黄老疤的大哥想了想,还是让自家婆娘拿了几个鸡蛋,让黄老疤给沈从石送过去。
他的二哥得知后,让自家那个拿了些青菜,给了黄老疤。
黄老疤更厉害,他把自家的公鸡给宰了。
弄干净后,装进篮子里,就这么提了过来。
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手里提着个小篮子,看着就觉得可乐。
老远,沈从石便瞧见自己的老友了。
“给老子送吃的了?”
“是啊,”黄老疤看了眼正升起炊烟的灶房,有些好奇地往那边看了两眼,“不会吧,半天不见,你有女人了?”
“好好说话!”沈从石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篮子,一边疑惑怎么这么重,一边回着,“我侄儿硬要给我做饭。”
等他把上面的蓝布揭开时,便闻见一股腥味,把上面的鸡蛋和青菜拨开,沈从石抿了抿唇,“咋把鸡给宰了?”
“给你补补,”黄老疤啧了一声,“我家也没啥好东西,你差点就吃不了了,所以赶紧给你宰了。”
“呸,”沈从石起身,“盼点老子好,中午就在这吃了。”
“我就没打算回去吃。”
黄老疤一屁股坐在沈从石刚才躺着的老竹椅上,竹椅发出剧烈的嘎吱声,吓得他赶紧起来。
“这么不结实啊?”
而这边的沈良轩看着那鸡,也愣了一下。
“晚上叫你爹妈过来,一定要来啊。”
沈从石叮嘱着。
于是当天晚上,大伯娘又拿了不少黄豆过来,和沈大伯一起用石磨磨好,做了豆花儿。
许久不曾热闹起来的院子,此时坐了满满地一桌人。
鸡清炖的,沈从石面前有一大碗鸡汤,豆花儿每人面前放一大碗,因为沈从石家的碗不够,黄老疤还从自己家里拿了几个过来。
其余就是青菜和鸡蛋羹。
“这过年都没有这么丰盛啊。”
黄老疤和沈大伯碰了碗,也不是喝酒,喝的是豆腐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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