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质如松如柏,恍若从未沾染过尘埃。
他身姿颀长,长身玉立,望着谢如闻的方向。
谢如闻心间一揪。
碰上了。
给一个畜生起他的字作名,有些过分。
她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垂眸上前,嗓音低低的唤了声:“哥哥。”纤白的指节抚了抚怀中羽毛雪白的大鹅,小小声叹了下。
这是她与谢玄烨第二次吵架了,头一回,她生了气,结果他带了一只漂亮的大鹅给她,就把她给哄好了。
她也不想被哄好的,可这大鹅羽毛实在是漂亮,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可以取来做毽子,而且这大鹅似是与生俱来的高傲作态,和哥哥有着几分相似。
让她瞧着,就想发笑。
她瞧了眼谢玄烨手中提着的古檀木箱,怕不是又要拿大鹅来哄她了?她正这样猜度,谢玄烨走近一步,将手中提着的木箱往前递了递给她看,嗓音温和道:“一只鹅形单影只,又为你寻了一只。”
果真。
谢如闻抿唇瞧了瞧,随即低下眼眸,俨然是不喜欢的意思。
谢玄烨轻笑,嗓音里带着轻哄:“过来瞧瞧。”
谢如闻在原地待了会儿,还是跟着他来到雕花八角古亭下,看着他修长的指节将木箱打开,眉目间瞧不出他的情绪,只听他道:“‘慕之’不适合用在它身上,不如唤它们‘大痴’‘二痴’。”
谢如闻抬眸看他,没应他的话,算是默许,她嗓音淡淡的说着:“哥哥再送,我就成养鹅的了。”
她顿了顿,不去看木箱里的鹅,只将手中拿着的对襟小褂给怀里的大鹅穿上,语气坚定道:“我不要。”
谢玄烨嗓音平静的回她:“你怀里的是只公鹅,这只是母鹅。”
谢如闻:……
到底是未及笄的少女,被他的话勾起了好奇心,问他:“它会下蛋吗?下了蛋能孵小鹅吗?”
谢玄烨对她颔首。
一刻钟后,谢如闻的小情绪消散许多,怀里的公鹅早被她赶去了别处,抱着新得的母鹅,拿着石桌上的点心捏碎了喂给它吃,谢玄烨饮了口茶,问她:“昨日的功课做了吗?”
谢如闻点头:“昨日酉时就做完了。”
自立了春后,日头越发的长,酉时天还亮着,谢玄烨便随口又问她:“作完功课后,还做了什么?”
谢如闻将手中最后一块糕点扔进玉盘里,边用帕子擦手边漫不经心道:“我能做什么,别苑就这么大,哪像哥哥你,想去哪里都能去。”
谢玄烨:……
他又拿起了杯盏饮茶。
自从前几日浮生将他的一本《山海志》落在别苑,被她瞧见后,她便一心想出别苑,不过四五日,跟他生了两回气。
见谢玄烨不语,谢如闻偷偷瞄了他一眼,心思动了动,知与他来硬的没用,他这个人向来说一不二,便轻声说着:“哥哥,我的病养好了,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谢如闻有一双含情缀笑的美目。
她闹小脾气时,漆黑的眸子都带着浅笑,让人不舍她不悦,此时,她抬眸温和的看着谢玄烨,希望他能松口让她日后不再困在别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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