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尖轻轻点在她的眉心,揉了揉那折起的弧度,嗓音温沉:“不想比如。”
他将那晦涩难读的一页翻去,不想再提分毫,也不愿她再为此难过。
“可我想听。”梁梦因执拗地望着他,眼眶里慢慢蓄起的红,让他妥协。
陈时序眉眼低垂着,视线悬着,悬着,落入尘埃之中。
“你走后的每一天。”
梁梦因清晰地听到自己脑中绷着的那根弦,断了。
耳边是嗡嗡一片,她听不清任何声音,唯有方才他的那句不断回旋在耳窝。
酸涩填满所有孔隙,可眼角处那滴悬着的泪珠却迟迟没有落下。
梁梦因望着他,一瞬不瞬,眼睫扇动间,所有泪痕归于一片宁谧。
爱情是个相对比较,比起他自己,似乎陈时序更爱她。
她的心很静很静,静静地坐在他的腿上,紧紧地抱着他,就像四年前她离开前最后的那个拥抱。
可这次是不同的走向。
“以后不会走了。”尤带泪腔,但满是坚定。
陈时序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轻轻挽过她的碎发。
他很轻地应了一声:“好。”
手指间绕着她的长发,缱绻温情。
方才淡下去的眼眶再次红了,梁梦因靠在他的颈侧,将她刚刚解开的扣子,一枚枚扣了上去。这次她的手指不再抖,长睫也不再颤。
“我们可是受法律保护的合法关系。”吸了吸鼻子,梁梦因隔着单薄的一层衬衣,食指戳了戳那枚纹身。
“我不走,你也别想走。”
陈时序很淡地笑了声,又应了句:“好。”
第70章 不矜持
◎你矜持一点◎
冬日懒散, 梁梦因难得起了个大早,驱车前往老宅,关芷莹即将跟随魏霁回澳洲, 说好今日要再聚一次的。
京城的天气不适宜关芷莹修养身体,虽然舍不得女儿,但也没有办法。
梁梦因也还看得开, 她从小就已经习惯了离别, 现在交通便利,也不过是多飞几次澳洲的事情。
可以解决的,从来都不算难题。
原以为只是一场家宴,却没想到刚到老宅,她就被明澜推进房间换装。
白色的抹胸长裙, 缀了点雾霾蓝的色调, 流动的层纱褶皱,浮动飘然的细羽,袖口领口都镶嵌了一圈钻, 行走间灵动唯美,丰富柔美的浪漫。
尺寸完美贴合她的曲线, 梁梦因还有些懵然, 忽然想起上次逛街, 她被要求去量尺寸:“是上次订做的裙子吗?”
化妆师已经开始在她脸上擦拭粉底,她还在困惑:“不是只吃顿饭吗?怎么要这么隆重。”
尤其是,挂在她颈子上的那枚克什米尔蓝宝石, 天鹅绒般的纯净蓝色,比周围镶嵌的所有钻石都闪耀迷人。
明澜正在摆弄着手机, 抽空敷衍了她一句:“今天说要出去吃, 可能还有其他记者媒体。”
梁梦因点点头, 也没多问,大概这是陈时序惦念已久的公开吧。
随他吧。
虽然是这样想的,但当妆容发型整理好的时候,梁梦因还是愣了一下,说是隆重可以不够形容,这未免过分隆重了些。
盘起的发上戴了一顶华贵靡丽的皇冠,几十颗梨形钻石和上百颗圆钻镶拼的冠冕,极简的造型,配上她瓷白的肤色,和明艳动人的五官,却是最华美的人间尤物。
明眸流转,灿然绚丽。
梁梦因微微勾起唇角,挂上一个明丽旖旎的笑容,这个造型,似乎有几分像她从前给父亲信件中写的天鹅公主。
童话里的丑小鸭故事,被梁父为她念过不知多少次。每个女孩都向往着破茧绽放的那一瞬,她曾骄傲地对父亲说,她以后一定会成为天鹅公主,高傲的扬起颈子,展露自己的魅力。
梁父笑着对她说:“因因,你知道小鸭子和天鹅之间是有物种隔离的吗?丑小鸭是变不成白天鹅的。”
童话故事中不合理细节的戳破,对那是还没学过生物的梁梦因无异于当头棒喝,她睁大眼睛:“爸爸,你是说我永远不会变成天鹅公主吗?”
“当然不是。”梁父宠溺得揉着女儿的软发,“我的意思的,我们的因因,本来就是一只天鹅。”
在他的眼里,他的女儿从来都是最美的天鹅公主。
“重吗?”明澜是有被梁梦因这身装扮惊艳到的,尤其是她的皇冠。
这只昂贵奢侈的皇冠,在几年前的苏富比拍卖会,被神秘东方男子以九位数美元拍的。
如今,就戴在这位被锦绣娇养长大的陈太太头上。
梁梦因摇摇头,姿态端得万分优雅,微笑:“欲戴皇冠,必受其重。”
话刚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开个玩笑,明澜姐,毕竟我也是第一次带皇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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