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梦因心脏猛地一跳,手上的苹果险些没拿稳,她看向窗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原来是外面打雷了。
“我和他可算不上什么老情人。”梁梦因强行辩解。
林皎看破不说破:“行行行,不是老情人,是你的好哥哥。”
“也不是哥哥。”梁梦因暂时不想听到这两个字,“我目前还没有兄弟姐妹。”
“哦?”林皎声线拉长,“小因因,你以前指使他背你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
又是一阵轰隆的打雷声,她握着手机的腕骨忽地一僵。
眼球缓缓转向窗外,思绪重新陷入几年前那场暴雨惊雷的夜晚。
“陈时序,我脚崴了。”
“是我去找你的时候崴的。”
“你总得负点责任吧。”
陈时序嗓音沁着凛冽的冷意,低眸望向她脚下那双马丁靴,音调愈加沉郁:“所以呢?”
梁梦因揪着他的袖口,娇糯的声线:“哥哥,背我回家嘛。”
明亮的白炽灯,男人的五官深邃清晰,只是周身散发着隐隐的戾气。
“脚崴了不在家好好休养,跑到实验楼就为了让我背你回家?”
迎着那张冷若冰霜的脸,梁梦因虽然没有底气,但依然大方落落地回视:“程砚深说,有人给你表白追到实验室了,我就想来看看热闹。”
浓云凝聚在曈底,涌动的风暴伏在毫无波澜的面下。
昨天家庭医生让她在家好好休养,不要到处走动,如果一定要出门要穿宽松舒适的鞋子。
很好,三条一条都不沾。
梁梦因抿唇,梗着脖子:“而且,我来之前都给你发过消息了。”
从程砚深口中套出陈时序的消息不容易,平时他收到的表白太多,梁梦因很少会关心。她其实不太在乎这个,就连她这么优秀的女孩子,到现在都没拿下他。
在这方面她还是有些自信的。
只是这些天,陈时序天天泡在实验室里,她都没什么机会见到他。崴脚本就心情烦躁,一听到别人都追到实验室了,她就坐不住了。
“你可别说没有看到我的消息。”梁梦因晃了晃手机,下颌微扬。
说到这个,她好像又有了些底气和他叫板。
陈时序没有搭腔。
梁梦因动作很快地捞起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机,轻车熟路地解锁打开微信,她的聊天框分明没有一条未读消息,她不满地鼓嘴:“明明都看到了,为什么不回。”
“回了。”
“哪里回了?”分明一个字都没有,连个标点符号都没回。
陈时序关闭电脑,黑色的屏幕里映照着他沉静无波的脸。
“无话可说。”
“无言以对。”
“……”梁梦因一懵,“你怎么…你怎么…”
“在你的脚好之前,我只会对你保持沉默。”陈时序迈开长腿,走出实验室。
梁梦因懵了,看着他的背影急了:“陈时序!”
他闻声转神,斜觑站着不动的梁梦因:“不回家?准备在这里继续没做完的实验?”
语气依然生硬,梁梦因若有所思地垂眸,视线定在自己的脚上,慢慢好像琢磨出了点不对劲。
陈时序在生气?
气她跑来围观他被表白?还是……
想了半晌,水润的荔枝眼直勾勾地望向他。
“哥哥。”她眼尾微微下垂,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像淋了雨的小猫,声线软软,“我脚崴了,走不动路。”
是任谁都不会拒绝的恳求。
可惜,陈时序是个例外。
“那你怎么来的?”
梁梦因一噎,不知如何反驳,他的态度很强硬,似乎毫无回旋余地。
嘟了嘟嘴,梁梦因只好跟上他的脚步。她故意走得极慢,迈一步喘两路步。可惜陈时序并不吃这套,他耐心很足,没有任何不耐烦地等着她慢吞吞地乌龟挪。
一段短路,愣是被他们走了十分钟。
上了车,一向话多的梁梦因,难得缄默不言。
对于陈时序不公平的沉默回复,梁梦因也试图以沉默反抗。
轿车行至一半,银光划破黑沉的夜空,姗姗来迟的焦脆雷声,暴雨倾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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