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只本能的唔一声回应他,又没了声音。
“先生。”孟坤询问。
孟行之拿着手帕的那只手,拭掉女孩脸颊上未干的泪痕,“让谢理家的菲佣,到家里候着。”
“是。”
银灰色的幻影在澳城的雨夜里穿梭。
纸醉金迷的不夜之都,今夜为雨雾笼罩,处处朦胧,如雾里探花。
入澳城半岛区,驶入主教山,孟公馆的大门早已打开,等待着主人的归来。
沈晗黛烧的人事不省,意识半梦半醒间,感觉到自己身上那条浸湿的贴身旗袍被人换下,柔软毛巾擦了身,身子陷入绵软温暖的床内,沉沉睡去。
感冒加炎症,病来如山倒,高烧持续不退,反反复复了三天,病情才好转。
沈晗黛是在第四天清晨醒的,浑身酸软无力,看见陌生的房间,脑袋都是懵的,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
她现在不出意外,应该是在孟先生的家里?
孟行之真把她带回家了?
沈晗黛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看见自己的旗袍已经洗好重新熨烫挂在衣橱里,她换上后,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巴洛式风格的装潢,典雅的金属色系点缀整个空间,脚下地面地毯铺就延伸,长廊竟一眼看不到头。
沈晗黛小步往前走,见天花板墙壁暗纹浮雕精致细节随处可见,壁画摆设有条不紊的陈列,奢华却不浮夸,只让人觉得这里的主人,品味审美绝佳。
到了楼梯口,沈晗黛扶着把手下楼,正好看见楼下的一扇房门被打开。
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被菲佣从房间里牵了出来,男孩本来好好地,刚从孟行之的书房里出来,就忍不住用手背抹眼泪。
旁边的菲佣小声哄他,“小少爷可不能哭啊。”
小男孩点点头,重新挺直背往前走,仰头就看见站在楼上的沈晗黛,表情疑惑。
“沈小姐总算醒了。”菲佣这几天一直在照顾沈晗黛,所以认识她,“沈小姐稍等一下,我先照顾一下小少爷。”
沈晗黛从楼梯上走下来,仔细往小男孩脸上打量了几眼。
五官不像,但小少爷这个称呼,还有年纪能对得上。
沈晗黛只感觉自己的头一阵眩晕,“不用照顾我,我想见孟生。”
“先生就在后面这间书房里。”
菲佣说完又记起什么,突然从衣袋里摸出一个东西递给沈晗黛,“沈小姐睡着的时候一直拿着,我怕你捏坏了,所以帮沈小姐存起来了。”
小男孩还在看沈晗黛,沈晗黛心虚的躲开他的目光,也没看菲佣递给她的是什么东西,说了声“谢谢”后,快步走到门前敲了敲,“孟生,是我。”
隔了几秒钟,男人嗓音响起,“进。”
沈晗黛拉开了门,孟行之坐在办公桌前。
她只看了他一眼便立刻垂低了头,无地自容的说:“对不起,那天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不该……不该那样。”
她离孟行之很远,乌黑长发拢在胸前,一低头便将那张小脸挡住,看不清表情。
孟行之放下手中的钢笔,没说话。
他的沉默,让沈晗黛更加羞愧
难当,“我不知道你有儿子,对不起。”
孟先生的身家地位,财力权势是常人几辈子都无法企及的高度,更何况他还有副万里挑一的皮囊,这样的男人在圈子里只会是异性争相追捧的对象。
而他也并非她同龄的少年人,别说是有个儿子,就算是放在港城一夫多妻制还合法时,他这个年纪妻妾成群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沈晗黛竟然还天真的认为孟先生是单身,想起自己那天晚上在永利皇宫时见到对方做的一系列事情,她窘迫的只想马上离澳。
“我今天就回港城,谢谢孟……”
“我未婚。”孟行之打断她的话,“没有儿子。”
沈晗黛茫然的抬头,与那双琥珀绿的眸子视线相撞。
只见男人背靠椅背,十指交叉搭在办公桌上,神态一派淡然自若。
孟先生这样的身份,不会,更不屑拿这种事情骗她一个小女孩。
可是如果他单身的话,她又凭什么要回港城?
沈晗黛故作淡定的走到孟行之一旁的沙发上,规矩的坐好后,心虚的为自己找补:“uncle……其实我这次来澳城是来寒假实习的,还没找到合适的工作,不着急回去。”
刚才还又羞又怯的要回港城,现在就立刻现编了个正经理由要留下。
孟行之拿起桌面的手机看上去是要打个电话,沈晗黛以为他又要像那晚上一样叫保镖把自己送回去,坐不住了。
她小跑到他面前,双臂撑在他办公桌上,正要说话,见孟行之的视线落在她手上。
她低头,见自己手里正拿着一张有些发皱的方块2。
那晚她厚着脸皮蒙混过关都不愿意揭开的结果,现在就这么露在了对方的眼皮底下。
孟行之慢悠悠抬眸看她一眼,那眼神的意思不外乎四个字:愿赌服输。
沈晗黛立刻把这张牌藏到背后,装出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无辜模样,弯着唇示好的笑,“uncle,你不是都让我留下来了吗?就不要再改变主意了行不行?”
孟行之语调缓缓,“我不替沈家养女儿。”
沈晗黛唇边的笑淡下来,“我可以付生活费。”
“我不缺钱。”
“那、那你就别把我当女儿啊……”
孟行之闻言,那双含情目似笑非笑的落在她身上,语气却没几分温度,“所以沈小姐希望,我把你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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