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终于四下安静起来,血腥味散得差不多了,夏一南终于昏昏欲睡。黎朔也是在这个时候开口的:“我没死,你是不是觉得挺遗憾的?”
他的声音不大,却低沉有力,夏一南猛地清醒过来,面上却仍然是漫不经心的样子,斜眼扫过去。
黎朔身上缠满了绷带,还努力朝他挤眉弄眼的,结果扯到了伤口,表情扭曲了几秒钟。
他这样子的神情,让夏一南不知道这句问话的性质。好在记忆中原主的性格和他相差不大,他就微微一笑:“没有的事。”
黎朔闷闷地笑了起来,没继续说话。过了一会有人来探查伤情,是个挺年轻的小姑娘。他就和人家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语调有些轻浮浪荡,被控制在了不会惹人生厌的程度。
在夏一南看来黎朔犹如一只炫耀自己羽毛的孔雀,或者草原上急于求偶的雄狮,弄得姑娘走时脸都是微红的。
他思考片刻,打开刚借来的笔记本,上头已经写上“黎朔”二字,标明了他的简单信息,夏一南随后在信息旁加了一个“明骚”。
考虑到东南车站尽数覆灭,而黎朔目前还老神在在,好似事不关己,夏一南又在原本写的“重情义”之后加了个问号,圈了起来。一瞬间他在心中对这个人已经有了诸多种猜测,只能等之后慢慢证实。
“写啥呢?”黎朔的声音又传来。他直起身子,在伤口允许的范围内,往这边探头探脑。
“研究报告。”夏一南合上笔记,放在床头。
“最近没见你做什么研究啊。”黎朔皱着眉。
夏一南说:“补充一些以前的。”
那本子上除了黎朔,还零零散散记载了其他人的信息,都是夏一南在这半天中收集到的。
夏教授一向不喜欢别人看他的笔记,更何况还与军事研究有关,未经允许翻阅者有违军规,所以这些年也没有不长眼的去碰。夏一南利用这点,挺放心地记录这些信息。
医疗室内又陷入了寂静,他合目继续休息。黎朔那边本来还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后来也消停下来了。
东南车站的短暂沦陷,给他们带来的影响很大。首先就是分配在那里的机械外骨骼的损毁,那种外骨骼只要被摧毁到无法使用的程度,就会自我销毁,没有任何修复的余地。
这一点在外骨骼最初被使用时,就饱受诟病,但至今都无法解决这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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