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愧疚。
再次来到这座夏尔巴人的村落,来到两年前滕吉带我来过的他的老家。我被沉甸甸的愧疚压得喘不过气。
当年我捐出去的赔偿金加上齐名资助的钱,我们在滕吉的村子里建立了一座小学。与其说是想要帮助当地人,不如说是想要缓解一下自己内心被压得喘不过气的愧疚。
在那无数个被噩梦惊醒辗转难眠的日子里,这是唯一能让我稍微喘口气的方法。
然而,我没办法让离开的人再度回来,没办法让失去儿子的母亲不再孤独无依。
整整两年,在复健的时候,在再次攀登K2的时候,我没有一次不再想这个问题。我可以再次登山,而失去了儿子的母亲,失去了支柱的村落,他们会再次获得什么呢。
这一次,借着难得鼓起的勇气,我再次回到这个村落。原本只是想偷偷看下故地,没想到接二连三被当地的村民认出。他们竟然还记得两年前被滕吉带回来的我,而且对我做过的弥补良心的事额外放在心上。
这些铭记和感激,只让我更加难过。
我忘不了……
我忘不了那双紧紧握住我的手,忘不了那双褐色的眼眸,忘不了那想要去香格里拉却永远沉眠在雪山的人。
不知何时,眼前视线再度模糊,我连忙低下头,不想被眼前的男人看到丢人的一面。
一双大手牢牢将我抱住。
那个数面之缘的夏尔巴人紧紧抱着我,拍着我的后背。
“只要你永远记得他,即便他的灵魂回归了高天,也会永远陪着我们。”
他说。
如果夏尔巴人的宿命,就是留在高山。滕吉已经完成了他的使命,而我,还没有完成我的。
靠近傍晚的时候,来接我们的车子开进了村里。社员们拎着行李挨个排队,彭宇峰和骨干们负责登记人数。
我站在屋外,和老人做告别。
直到走出了好久,回过头,她还依在石头砌筑的院墙外,一直看着我,一直看着我。
告别时,她又喊了好几声“布”。
上车的时候,彭宇峰坐在了我身边。
这一行人里,只有他略微猜到了此行的目的。两年前,我,白水鹜人和彭宇峰,一起被滕吉带回他的老家。我们在这休息,也在这里了解夏尔巴人的生活。
车缓缓驶离村落,远远地还能看到学校的屋顶。
“你知道藏语里的‘布’是什么意思吗?”坐在我旁边的彭宇峰突然出声道。
“……”
我没有说话,目光投向了车窗。
“看来你知道。”彭宇峰继续道,“我看‘阿妈’也一直记得你。每天早上,只有你的酥油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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