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字像是一道惊雷劈进了陈玄卿的意识,一圈又一圈,反复震荡。
直至鼻翼间钻进一缕荷香,耳畔的尖鸣才被女子莞尔的笑声代替,“妾预祝殿下,当个好皇帝。”
“也当个好父皇。”
他心底迸出一丝希冀,但在抬眸的瞬间,被眼前的废墟残骸,烧成灰烬。
没有那人的半点踪迹。
他眸光落到了被特意修缮扩大的池上,池面上的荷花开得正盛。
就如同这皇城里的其他宫殿一样,没有受到这场大火的牵连。
何其熟悉的场景。
却是完全不同的心境。
在周围嘈杂混乱的声响中,他忽然笑了。
这笑声突兀惊悚,一时竟压下了周围所有的杂音。
“如娘...你又骗了我。”
年轻的帝王身形微晃,随即吐出一大口鲜血。
“陛下!快传太医!”
尖叫惊慌声此起彼伏,所有人都慌成一团。
与此同时的皇城北门,一辆送菜车缓缓开出了宫门。
待出门后,驾车的老人转过身,拍了拍身后的菜篮子,语气压得很低,“咱们掌柜已经等在家里了,要去见见吗?”
“说不定宫里会找到她身上,直接出城吧。”
“好。”
车轴驶过,载着车上的一切,驶入崭新的未来。
夏去秋来,几场急雨过后,迈入了秋收的忙碌中。
丰收的不仅仅是田间庄稼,还有年轻帝王的战绩。
登基不过数月,他已镇压了周边数个游族,连南巫都收入囊中。并且对南巫皇室一波大清洗,从旁支中选出新的主君交予德阳长公主教养。
边疆稳固,朝政清明。
与先帝一样,新帝的手段强硬血腥,令人闻风丧胆。
不同的是,他用尽手段,只为打造出一个清平盛世。
虽然这种方式被很多朝官诟病,但对于被地方官员欺压多年的百姓而言,无疑是种救赎。
“皇帝是个好皇帝,就是...怎么连个媳妇都没有?”
“说不定是长得太磕碜了,没大臣愿意把自家女儿送进宫啊?”
麦田旁的树荫下,几个村民聚在一起说起了闲话。
“胡说!”
其中一个中年老汉将破碗往石头上一放,大着舌头道:“隔壁镇前段时间不是出了个探花郎吗?你们去瞧过吧?”
“当然,那探花郎长得白白净净...”
“咱们陛下比那探花郎还好看,就像...画里走出来的似得!”
老汉打了个酒嗝,开始回忆起来,“想当年我爹还在皇城书院当夫子,我去做过两天陪读,那时陛下还是太子,我就坐在他旁边。说起来,我们也算得上是同僚啊,要不是我爹后来死了,我说不定....”
眼看着老汉又要讲起他的过去,另个人连忙打断了他的话匣,“那你说说,陛下咋还没立后呢?”
“这...我还真知道一点。”
老汉神秘兮兮地冲他们招了招手,让几人凑近一些,“陛下他...不行!”
“啥?”
几人面露疑色,显然是不信他的话。
“真的!”
老汉拍着胸脯,面露几分得意地炫耀道:“我不是有个在宫里当差的侄子吗,这可是他亲口说的!”
老汉嘴上没有把门的,周围人都知道他有个侄子因家境苦难进宫做了太监,但为了听八卦,也没人戳穿他这点虚荣心。
“陛下还没登基前,养过一个侍妾,据说是楼子里的姑娘,那种地方的姑娘都是....”老汉做了几个下流的动作,笑嘻嘻道:“但她一听说皇上登基了,立马就跑了。”
“连荣华富贵都不要,还能有什么别的原因?”
“肯定是皇帝那玩意儿不行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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