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昀。谌泓渟轻声叫道。
对不起啊,我现在眼睛还没有恢复,不太看得见。李信昀的眼睛因为外力撞击,视觉神经被淤血压迫,眼睛陷入了暂时不能视物的失明状态,好在经过医生诊断之后,判断并未造成太大的影响,随着淤血的消退,他的视觉会渐渐恢复。他听见谌泓渟走过来的声音里夹杂着一种有点古怪的滚轮声,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医院输液架的轮子,请问你是新来的病人吗?
李信昀手术之后住的是普通的双人病房,不过他住进来的时候还只有他一个人。
不过李信昀刚问完,便想起来这个人叫了自己的名字。
谌泓渟没有回答李信昀的问题,看着李信昀那张看起来很茫然的脸,轻轻叹了口气,我听说你失忆了虽然也许是好事,但是
李信昀神色有些疑惑,没有焦距的目光总算循着声音准确地落在了谌泓渟的身上,什么?他没有听清楚身前的人后面说的话,你认识我吗?
你果然忘记我了啊。谌泓渟轻声说道,他语气说不出来是遗憾还是忧伤,抑或是别的什么。
李信昀的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问:你是我的朋友吗?对不起,我头受了伤,他的手轻轻碰了碰头上还缠着绷带的地方,所以有些事情不太记得了。
他感觉到身前的人在用目光注视着自己,一种近乎是有点冒犯的注视,密密麻麻地爬过自己的脸庞与身体,可是很奇怪,李信昀却并不觉得反感或是厌恶,而是生出一种本能的羞怯,他不安地转了转眼珠,下意识地移开目光尽管他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对于习惯了使用眼睛接触世界的来说,总是习惯以首先以视觉来做出反应。
谌泓渟望着李信昀久久没有说话,他的目光一寸一寸的游移在李信昀的身上,那双曾经清亮无比的眼睛多么生动地望向谌泓渟,可是如今却只有陌生和无神:那双丰润的唇,谌泓渟浅尝过它甜蜜的味道;那双因为有些局促不安地抓着被子的手,谌泓渟曾经紧紧握住过,以为永远不会放开。
谌泓渟从那天赵通透露出来的信息里知道这起绑架的主谋是林靖先,甚至也知道林靖先想要把他绑去做什么,可是谌泓渟却没有产生任何的惊讶。谌泓渟那时候已经想好了要怎样做杀了赵通,已经赵通要带他去见的那个人。
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反正他已经抢走了李信昀的一个吻。
可是李信昀偏偏出现了。
明明白天的时候他被那样一个清浅的吻吓得跑掉,可是在这样深的夜里,他却乘着月光向他而来。
就如同那天在庭院里,在谌泓渟的生命急转直下落在没有边际的、他也不准备逃离的黑暗里的时刻,李信昀就那样出现在他的眼前,他不是站在阳光下,而是阳光是为他而生的,在招摇的春风里,满面羞红地递给他一只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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