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薛吟开车送回了家,下车的时候两人告别,薛吟吞吞吐吐地跟她说,今年夏天的冰镇汽水陆游可能不会送了。
江飘不解地皱眉,想不通陆游坚持送了快八年的夏日冰镇汽水,就这么突然地说要取消掉,“他不会是破产了吧?”
薛吟摆摆手说不是,“可能他今年夏天想送点别的吧。”
江飘无所谓地点点头,回到家后简单地收拾了一番,迷迷糊糊往床上躺的时候还在想,今晚可别再做那个梦了。
但往往事不遂意。
她又梦到了周烬,十七岁的他,校服穿得板正修身,脸上挂着淤青,挺直的脊梁仿佛被一记重拳折弯,微弯着腰,像一把绷紧欲张的弓。
他手里攥着一本被毁坏的画本,封面眼熟,江飘一眼看出来那是她奖励给周烬的。
少年从冗长的小巷子里往外走,背影拖在地上,被罅隙里钻进来的光拉好长,但她只能看着少年高大而孤寂的身影在她的视野里消失殆尽。
她会下意识去看他的右手食指,情不自禁地想,他的食指会不会很痛。
如果那天,她再多留一会,说不定周烬就会全部暴露了。
梦醒后,她意识还有点恍惚。手机铃声在床头柜上响个不停,仿佛故意跟她过不去,硬是不让她梦一个完整的。
她睡眼惺忪地坐起来,划开来电,压住起床气问,“一大清早,扰人清梦,莎莎你最好是有什么大事要跟我说哦。”
被她称作莎莎的女孩子语气活泼地道,“今天老板请我们去滑雪,我想着你一直想去,就打电话给你啦。”
江飘没想到她把这事记得那么清楚,那是她在去冰岛之前,随口说的一句话。她当时被工作压榨的没一点活人气息,只能靠把希望寄托在其他地方来维持她的生命。
她应下,“好啊,你把地址发给我,我打车过来。”
挂断电话后,脑子里对那段梦的记忆已经慢慢淡化,她微叹一声,踩着拖鞋去盥洗室洗漱。
……
莎莎邀请她来的这家滑雪场是成蹊最新开的,规模很大,雪厚实松软,江飘穿着滑雪装备踩在雪上的感觉就像踏在云端。
“飘飘,我跟你说——”莎莎双手卷成喇叭状朝江飘大喊,“我刚刚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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