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不悔三人出门相送,发现门外吵吵嚷嚷,竟是已经聚集了好些人了。
想必是听到风声说抓到凶手,镇上居民马上出了门,一股脑儿全都涌了过来。
王捕快才被拖出门外,一小部分人手里挥着镰刀锄头斧头木棒等农具,哭天抢地就要冲了上去,估计是受害者的家属亲友们。好在县衙派来的人手都很专业,衙役们立刻排成一排,训练有素地撑开双手,把人群同嫌犯隔开,铁墙一般挡得死死的,这才没造成一片混乱的局面。
一片吵吵嚷嚷夹杂着嚎叫咒骂的声音中,王捕快被两名高壮衙役驾着双臂,粗暴地丢进了囚车的木笼中。
吴不悔站在大门之外,正好透过围栏宽大的间隙直视王捕快的脸。见他双手抓着两根相隔围栏,神色木然,眼神空洞。
一丝怪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同初次见到王捕快那因为紧张或是内向透露出来的僵硬神色不一样,他此刻的表情可以说……是一种完全的木然。
就仿佛……灵魂被抽走了一般,空剩一具躯壳,痴痴傻傻,不知所谓。
萧怜儿咬牙切齿同兰野道:“没能动手将那歹人揍上一顿好的,真是气死我了!野哥哥,你为什么拦着我?!”
兰野沉声道:“若是害人性命的魔物你尽管动手,可这是人,且是尚未被定罪之人。我等任务在身,交了人给官府,自有律法处置。”
抬眼见萧怜儿脸都气得红了,声音放缓了些,“若真有罪责,他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萧怜儿撇了撇嘴,抬眼瞧见吴不悔似棵松木直挺挺站着,一动不动,两眼牢牢锁在那囚车之上,忍不住凑上前去。
“你一直盯着那歹人做什么?难道被这样五花大绑,还有这么多人押送,他还能跑了不成?”
萧怜儿一通叽叽喳喳,吴不悔却是一反常态一言不发。不知为何,那异样的感觉不消反增,像蚂蚁一般爬在心间,直教人浑身不自在。
驾马的衙役马鞭一甩,囚车骨碌碌动了起来。
吴不悔目光追随那囚车渐行渐远。却是突然,囚车中那痴傻之人猛地扭过头来,双目晦暗,朝他咧嘴一笑。
心口猛地一跳。
吴不悔简直以为自己看错了,忙揉了揉眼睛再望过去,囚车已经远了,再看不清什么。
萧怜儿不知什么时候又移到了兰野身侧,扯了扯他的袖口,“野哥哥,此事已了,要不要趁着天色还不算太晚,赶路回山?”
吴不悔闻言回过神来,压下心间怪异情绪。尽管有话想说,还是看着兰野,等他开口。毕竟这位大大总归还是要比他要靠谱得多。
兰野倒是言简意赅:“不,还有事未了。”
萧怜儿莫名:“还有什么事啊?”
兰野目光转向吴不悔。
这是……知道我还有话想说?
一丝怪异的奇妙暗爽涌上心间。
吴不悔忙清了清嗓子,沉声说道:“只怕还要靠着萧姑娘敏锐的感知力把所有有问题的胭脂全部搜罗回来,再统一销毁,方才算作是收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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