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其他地方需要赈灾或是起了战事,官府也不会再像从前那般强行征粮,而是以稍低于市价的价格收购。凡是在这种关头愿意卖粮给官家的,累计数次之后,便能免一口人的丁税。丁税既然减免,大家自然也不再不敢繁衍子孙了。
至于兵役,也不再像从前那般强行征兵。凡自愿从军者,都能给家里带来一笔不小的收益,来日还乡,还另有屋宅田地安置。
这些年来朝廷颁布的变革之法,零零总总还有许多,傅迎没能全部记住,但每次去镇上卖猎物的时候,他都会去官府门口听一听差役宣读告示,再去茶馆听一听那些读书人是如何就此争论的。
不过他觉着,这些读书人,口中所说的话也未必都是有道理的。
朝廷开科举选官不过数年,又在各郡县设了公塾,收平民子弟入学,这让许多的普通百姓心中升起了鱼跃龙门的期望,却也让读书识字这件事变得功利了许多。
在茶馆高谈阔论的那些书生,有许多就是从朝廷开了科举之后才开始读书的,字都未必识得多少,就先摆起了文人名士的做派。
朝廷一颁布有利于他们的决策,他们就歌功颂德,将当今两位明主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可一旦颁布于他们不利或是无关的决策,譬如救济老幼,帮扶妇人,鼓励工商等,他们就登时换了一副嘴脸。
不过,他们无论怎样不满,都影响不到朝廷,更影响不到上面大刀阔斧推行变革的那两位就是了。
那两位……指的自然是当今天子和圣王了。
二主并行之初,还有许多人都不大适应,只觉得皇帝是独一无二的君主,怎么可以有人跟皇帝平起平坐?虽然这些事情到底跟他们平民百姓没有什么关系,更何况这是皇帝自己乐意的事情,他们又管不着,只要天下太平,百姓富足就够了。
只是后来,各地的商路通了,他们这里跟北境的商队又多有往来,就连京中的商队也不是没有见过。时日一久,他们听说了许多圣王的事迹,这才知晓,原来圣王是这般厉害,如果跟其他人一样当普普通通的臣子,确实是委屈了他。
譬如他年少之时就上了战场,彼时方才十来岁,就敢率领一支小队偷偷潜入胡虏后方,烧掉了对方所有的粮草,以一己之力解了大军被胡虏十数个部落合力围困之围,破格得封骠骑将军;
譬如他带领大军征讨胡虏,身中暗箭却不声张,一直咬牙忍耐,坚持指挥将士进攻,直至大胜胡虏收兵回营,一头栽下马去,这才被人发现他受了伤;
譬如他奉命前去扫清胡虏余孽,大军却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在半路,任谁也找不出他的踪迹,之后又突然现身在天子冠礼,带着乌柘国王族前来献俘,人们这才知道,他早已洞悉了郑王和乌柘国的阴谋,而后奇袭西域,一夜之间灭了勾结郑王作乱的乌柘国。
未卜先知,一夜灭国,这随便放在哪一个人身上,都堪称传奇。
但在当今这位圣王身上,这些也不过是他传奇人生中普普通通的一段经历罢了。
还有些更离奇的传闻,听着就令人瞠目结舌,譬如他与当今天子同吃同住,形同夫妻;譬如他有一神物,能预测吉凶,未卜先知;譬如……
许多人对此津津乐道,傅迎却并不相信这些。
他觉得,无非就是有人看不得圣王一介凡人却能成就如此功业,所以非要往他身上编排一些异于常人的东西,这才显得自己没那么无能。
傅迎张弓搭箭,直直射中一只正埋头觅食的野鸡。野鸡下意识急促地扑腾了几下翅膀,最终还是砰地一声一头栽倒在地。
他从树后跳出来,利落地拾起了野鸡扔进背篓,又继续向前进寻找下一只幸运的猎物。
他也想像圣王那般,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成就一番大事业,但在此之前,他必须要努力打猎,先将自己的小家撑起来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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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的傅迎小子独自一人猎到了一头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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