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面相觑,可到底什么也没敢议论,只交换了几个心知肚明的眼神,就都沉默着散了朝。
贺兰修一进内宫,就不断有宫人内侍上前来见礼,许多都是他颇为眼熟的,甚至还有一两个,他都能叫得上名字来。
进了含章殿,就更像是回府了一样。
一路长驱直入,不用通报,便能直抵天子书房,进去之后容慎不在,宫人给他上茶请他稍候,用的茶叶还是他平时最喜欢的顾渚紫笋。
贺兰修在御案之前站定,随手拿起一本奏折来看,发现是一本普普通通的请安折子,只是字迹看起来十分扭曲,容慎的批复是让人家多练练字。
他忍俊不禁地把折子放回去,又拿起另一本来看。
这本看起来更加言之有物,对民生之事多有详述,容慎的批复也很认真,嘉奖了对方的政绩,还提出了不少疑问。
他正要把奏折放下,却听身后传来一声呵斥:“大胆贺兰修,竟敢趁朕不在,私自翻阅奏折,真是放肆!”
贺兰修转过身去,十分坦然地挑了挑眉:“臣还能更放肆一些,陛下想试试么?”
容慎已经换掉了方才威严的朝服,此刻穿着一身轻便的常服,闻言面色微微泛红,不像是一位刚刚在世人面前展露锋芒的少年天子,倒像是哪家偷偷跑出去与情郎私会的公子哥儿。
“试试就试试。”他嘴上这样说着,身体也不自觉地偎进了贺兰修的怀里。
刚要再说些什么,却突然看清了贺兰修手中拿着的奏折,“这个定襄郡守,最近上的几道折子都颇有见解,对民生政事也深谙于心。我正想问问你,要不要把他提拔到京中来。朝中缺人,缺忠臣,更缺能臣,我看他就是个不错的人选。定襄郡隶属北境,你先前有没有同他打过交道?”
贺兰修沉吟道:“陛下想提拔他,也不是不可以。”
容慎一听这语气,就知道不对:“这个人有问题?”
“此人才能平平,但为官清正,也算得上爱民如子。做一方父母官足矣,可若要高居庙堂,整日同那些老臣们唇枪舌战,恐怕就有些难为他了。”
容慎皱眉道:“这折子,怎么会是才能平平之人写得出来的?”
瞧见贺兰修但笑不语,他恍然道:“你是说,这是他人代笔!”
“不错。不仅如此,就连他平时施政,背后也少不了这位能人的指点。”
“这……这不是冒名顶替的欺君之罪吗?既然如此,方才我说要提拔他,你为何又没有反对?”
“因为陛下想要的只是这份才能,只要这份才能可以为陛下所用,那么它究竟出自何人,又有什么要紧?提拔他一个,可比改变整个选官制度,要容易得多。”
“你的意思是——”
“陛下先前问我,朝廷无人可用,究竟有没有办法可以解决。我如今回答陛下,有。”
“朝廷无人,可天下有人。高官府中的幕僚,不乏身负惊世才华之人,却因出身无法入朝,此乃世家大族垄断选官之故,更是朝廷制度腐朽落后之故。”
“可这些一辈子不能拥有名姓的幕僚,放在平民之中,也已经是极幸运之人了。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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