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凉接过康熙帝递来的茶杯,轻轻含了一口,而后才淡声道,“很好喝。”
康熙帝笑着摇头,“你知道要是别人喝了我这茶,会有什么表现吗?”
温凉凝眉,旁人的表现又不是他的表现,同温凉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他安静摇头。
康熙帝看着那茶具有些出神,想了想,又摇了摇头,“罢了,那些人,也不配同你并称。”
温凉抿唇,唇线有些紧绷。康熙帝淡笑着说道,“既然从一开始就猜到了我的情况,便不要摆出这样子了。”
康熙帝心中有数,他已垂垂老矣,这是无法避免的事实。
温凉从康熙帝在畅春园的时候便发觉他的身体情况,到底这么些人中,温凉才是最敏锐的人,就连康熙帝自身也并没有多大的感觉。
回宫后,康熙帝惯用的陈御医前来给康熙帝把脉,不过是隔着畅春园这些日子,陈御医把这个脉整整花了一刻钟的时间,满头大汗,额角的汗水滑入眼中酸涩难忍,好半晌才收回手来。
然后站起身来,掀开下摆跪在了康熙帝面前。
“万岁爷大限将至,臣罪该万死。”
陈御医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御医,跟着康熙帝多年,能得康熙帝如此信任,自然从不虚言。
康熙帝这些年经历过大风大浪,也不是那等逃避世事的庸人。没有那等要人重复一遍的举动,他声音淡漠,显得格外阴冷,“朕还有多少时日?”
“不过半年。”
陈御医老实言道。
这便是温凉再也不得见康熙帝召见御医的缘故,大限将至,便如同佛教中的天人五衰,已经到了无法扭转之势。
强撑不得,久留不能。
温凉放在桌面上的手指紧握成拳,面色微恸。
康熙帝扫过温凉那眼中摇摇欲坠的波光,朗声道,“温凉啊,能得见你今日这般动容的模样,朕倒是破有种死而无憾之感。”
“万岁爷慎言。”温凉狠狠皱眉,面带薄怒。
康熙帝摆摆手,态度淡定了些,“御医也见了,药朕也会吃,温凉可还满意?”
温凉一时之间有点茫然,他不曾经历过这种感觉。亲情这般从不曾存在的错觉,有朝一日竟会在康熙帝身上若隐若现,着实也是个极为奇特的事情。
康熙帝不忍再言,温凉在情感上的确是薄弱处,便是让他处置,也是难为他。
“无事,温凉。”
康熙帝淡声道,像是在说着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
外书房的灯火一直亮着,胤禛并没有安歇。
深夜至今,温凉一直未从宫内回来。若不是怕暴露些什么,胤禛此刻已经同清宫打听此事。
胤禛回想着早晨在乾清宫的情况,又回想着今日皇阿玛把温凉召见宫内,又到了现在都还没有放人。
胤禛心里有了些不太好的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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