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这夜间当值的特等差,是轮不到幼清的。因着之前当夜差的侍女被打发了好几个,有一个还挨了板子,半死不活的,如此这般,还有前仆后继的。
来喜特意传话,亲自将夜间各差计当值的全部换了一批,幼清便被排到茶水夜事儿。
当上差的人嘴巴严实,从不妄议,幼清待得无趣,便拿出一早备下的笔墨,专挑无人的时候画着玩。一张纸皱巴巴的,画了又画,夜间轮班时,凑到琉璃璎珞穗子宫灯下借光,画了个四不像。
她似乎一开始就是会写字的,也不知谁教的,姑姑也从不提起。丹青却是从齐白卿那学的,学了一二分,只能乱涂乱画。
这天崖雪说是头晕,无奈之下,请幼清代为上事儿。幼清自是应下。今日狩猎,随行的宫女侍女都到围场去了,难得有这般轻松的时候,茶房里就剩幼清一人,她发了会呆,俯在案桌一角,抽出张皱巴巴的纸,横一笔,竖一笔。
待这次回去,她就同姑姑说白卿提亲的事。
她已经是个老姑娘,她该嫁人了。
帘笼被掀起,有人阔步而入,“哟,九堂哥府里的侍女就是不一样,还会作画呢!”
幼清起身抬头一看,来人穿一身片金织团龙锻缺襟袍,头顶湖色罗胎纬帽,瘦长身材,年轻模样,怀里抱一只白猫,笑容肆意,往她跟前来。
幼清忙地行礼,“郡王爷大福。”
毓义本是来送猫的,前天他同德昭打了个赌,赌赢了,便将这猫放在德昭身边留两天。他从东边过来,没想到慢一步,德昭已经走了,遂往茶房来,如今见着幼清,认出她是上次同白哥一块的侍女,颇有些惊讶。
面上不动声色,拿了画瞧,道:“这次倒知道爷身份了。”
幼清垂手站立,“奴婢愚钝,早该认出毓王爷的,上次在王府,多谢毓王爷救命之恩。”
毓义放下画,对她的言谢并不在意,评这画:“……你再多练练。”
幼清半跪下,“污了王爷的眼,奴婢该死。”
毓义撩袍坐下,抚猫而笑:“别该死不该死的,快给爷递碗茶。”
幼清忙乎乎地将一直备着的茶水端来,毓义喝了茶,将猫递给她,笑:“爷没找着你家主子,这猫就先放你这,待他回来了,你再送过去。”
转身不由分说,就走了。
幼清看着怀里的白猫,认得它就是白哥,一人一猫,大眼瞪小眼,竟有种久别重逢的不知所措。
等到傍晚德昭狩猎归来,来喜和张德全也回来了,幼清不敢耽搁,将猫抱过去,在门口碰着来喜,像看到救星一般,将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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