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净晗看着半空中那个人,“我最近见到一个人,跟你哥长得很像。”
赵津津愣了一下,“啊?”
“不是很像,是特别像。”简直一模一样。
“他是谁啊,游客吗?”
沈净晗说:“不是,是景区的人。”
赵津津好奇死了,“有照片吗?发我看看。”
沈净晗已经走到小码头附近,石阶边有几个被吸引的游客用手机对着周稳拍照或录像,混在其中应该不会被发现。她往那几个人身边走,“你等我一下。”
她挂了电话,点开摄像头,对准半空中那人。
周稳将黑色帽檐压得很低,墨镜遮眼,皮质护腕蜿蜒绑至半个手掌,两条手臂随意舒展下垂,黑色速干衣不断被海水打湿,
() 紧紧贴着他的皮肤,身上紧实硬挺的肌肉要显不显,动作潇洒利落,飞溅的水花在空中划出两道漂亮的弧线,在日照的折射下映出晶莹耀眼的光。
水雾打湿了他的脸颊,有洁白的海鸥在他指尖上方飞过。
沈净晗盯着屏幕里的人看了一会儿,没有留意他的身影越来越近。
直到周稳稳稳悬停在岸边,她才抬起头,发现之前身边的几个游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这里只剩她一个人。
他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冷酷表情消失不见,换上一副人畜无害勾魂摄魄的清爽笑容,像极了游荡在靡靡花丛中的浪荡公子哥,“在拍我?”
沈净晗收回手机,“没。”
周稳似乎很失望,但仍旧在笑,“是吗?还以为你在拍我。”
他的视线落在她身后旧时约的方向,“这会儿不忙吗?”
“还行。”
“那要玩一下吗?”
他在水面原地转了个身,黑色护腕上的银牌折射出一道晃眼的光,“我有证,可以带人。”
岳凛恐高又怕水,这项运动简直触到他所有雷点。
周稳跟他太不一样。
沈净晗眼睫微动,“不了,回去了。”
转身的瞬间,周稳忽然拉住她,“等等,我把装备换下来,有话跟你说。”
这一下有点突然,沈净晗没有心理准备,手机不慎滑出去,噗通掉进水里。
她慌忙捡出来,但已经晚了,手机已经进了水。
她不停地用裙摆擦拭机身,裙子脏了也不管,周稳换下装备,大步走过来,“我看看。”
沈净晗没有理他,尝试着按了好多次开机键都打不开。
周稳看着她一脸严肃的表情,“抱歉,我赔给你。”
“不用。”沈净晗没看他,起身往码头的方向跑。
周稳边走边把护腕解下顺手扔给不远处看热闹的成旭,快步跟上去。
沈净晗赶上了最后一班出岛的船。
人不多,她坐在连排椅子上,扒掉手机壳,里面也未能幸免,连带中间夹着的一张一寸大小的证件照也湿了。
英俊少年的眉眼和微薄的唇角被水渍染湿,色彩明显比别处暗了一层。
沈净晗非常心疼,不停地用衣角擦拭潮湿的照片。
周稳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坐在她身旁,“你要去哪?”
虽然知道他不是故意,但沈净晗心里还是不痛快,她往里挪了两个位置。
周稳也挪过去,“生气了?”
她的声音没什么起伏,“没有。”
“给你买新的。”
“不用。”
周稳看到她掌心那张照片。
少年穿着白色衬衣,短发利落,乌眉微扬,带一丝痞气,他的目光不是正对镜头的方向,视线偏了几分,嘴角忍着笑,表情有点无奈。
他记得拍这张照片那天。
上午他跟隔壁班打球输了一场,一整天心情都不好,下午拍照时也皱着眉像个小老头,摄影师引导几次他都没能调整好表情。
没多久沈净晗来了,一个劲儿在镜头后逗他,做各种奇奇怪怪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小动作,他那点郁闷轻松被她的笑容打散,还要刻意控制自己不要在镜头面前笑出来。
摄影师拍下这张,觉得不够正规严肃,后面又补充拍了另外一版。
后来合格的照片贴到了岳凛高考的准考证上,这张不合格的也被洗出来,光荣地住进了沈净晗的钱包里。
那一年岳凛刚好十八岁。
海鸥从窗外呼啸而过。
周稳压下心内酸涩,抬高语气,显得声音轻快不少,“怎么偷偷藏我照片?”
他拿过照片仔细瞧,“哪弄的?我不记得我拍过这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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