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谧的可怕,外面的雨丝好像是钉子,猛烈的像要把人从中间劈开,劈成无数瓣,让人变成微小的肉块,再也无需顾及伦理,只需要做个没有道德的皮肉,任人宰割
她换上了一件白色吊带睡裙,披上了一件羊绒披肩,推开了卧室的门,她和先生的卧室都在二楼,老夫人的卧室在叁楼,老妇人腿脚不利索又爱安静,只能每天坐电梯上下楼,这一整层都没有人声,安静的可怕
她趿拉着自己的拖鞋,在光滑的地板上弄出不小的声响,似乎不在乎是否惊到房中的人
终于,过了十五天零十二个小时,她又站在雕花木门前,似乎时间只是短暂的停留,下一刹那就将一个还柔和悲伤的少女变得果决
“叩—叩—”木门传来沉重的敲击声
铎铎的甚至像金属在敲击,她的心坠落又被抬起,她像个坐在漂浮不定的小舟上的落难者,渴望着有冒险家伸出他的手将她拽到她身上,用尽时间所能想到的财宝堆满她的心灵,用无尽的关怀让她成为一捧丝绸或是一根羽毛
没人回答拜访,她听着内里的动静,似乎听到电视机的声音,彳亍一会儿,压下了门把手
她将自己挤了进去,好像面前的不是什么大门而是一个狭窄的兔子洞
她的归心之处啊,这扇门的锁落下那一刻,啪嗒一声就将她脖颈上的锁链也叩住,她反锁好门,循着光亮走
声音越来越清晰,似乎是什么晚间新闻,里面正在报道着全亚洲最大的合法赌场在澳市开业,她像个小动物一样伸着脑袋,看着坐在床上的男人,他把眼镜摘掉了,发丝随意的散着,这是展眉第一次看到先生这么私人的一面,她有些害怕,可退缩之情早在锁落下的时候就被无情的收走
男人肯定听到了她的声音,可是他没说话,依旧专注的看着,手机放在离他很远的桌子上充电,他一向不是个喜欢被电子产品裹挟的人
“你进来做什么?”他似乎有些不悦,这是他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和展眉说话,展眉眼圈一红,她咬着牙横下心来
她走到先生身旁,跪在男人身边,她看着男人手上被戒指压出的痕迹,她好想被这双手擦去眼泪,让她的一生都不再漂泊
“我能相信你吗?”这是她第一次没有用敬语,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在这一刻她自以为在平等的对话
先生听这句话似乎一愣,转而笑起来
他有些怜惜的看着跪在脚下的少女,看她柔弱的脊背和顺服的绒毛贴在后脖颈上随着空调微微颤动
他的手抚摸上了她的脖子
“你是有选择的,我想听听你的想法,你相信我吗?”他的声音轻的都快听不到,似乎是怕吓到她,电视被关闭,她的心跳声咚咚作响
“我…我不知道…”她绝望的抬起脸蛋,而后又低下头
“不是…我知道,我知道”她再重复
“你知道什么?告诉我!”先生的声音好像缎子一样要将用最珍贵的布料将她整个人缴的窒息
“我知道…我不能离开你,仅此而已”被眼泪浸过的嗓子沙哑,不那么动听,却让男人的嘴角勾起,他的心情是那么好啊…
“你不用离开我,没人能让你离开我,你害怕我吗眉眉?”他轻声哄着
“不害怕…不,我尊敬您”她的泪水砸在羽绒被上而后被男人捏在手心里
他不说话,就只是看着她
“我尊敬您,像尊敬爱人一样啊…”终于,她说出了男人想要的答案,这一刻她的心无论认可这句话都将会顺着这句誓言,朝着必将灭亡的死亡之路,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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