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叔侄嘛,十指相扣其实也很正常……这根本不正常好吗?!吴越整个人都要疯了,半晌才憋出一句:“你们现在是……”
“情侣。”谢渊言简意赅,占有欲十足。
一个小时后,纪瑞揉着发撑的肚子跟着谢渊离开,上车之后面露不解:“我怎么感觉越哥好像不太开心。”
“估计是知道你要走了,心里难过。”谢渊淡定回答。
纪瑞叹了声气:“没想到萍水相逢,他还挺有义气。”
谢渊微笑。
最后一个朋友见完了,叶非也正式入院。
办完了住院手续,纪瑞和谢渊静静坐在医院走廊里,谁也没有说话,直到褚臣朝这边走来,谢渊才缓缓开口:“晚上回家吃饭吧。”
“好。”纪瑞答应。
一整个下午,纪瑞都心不在焉,到了五六点时就开始频繁看手机,叶非还在做胎心监护,看到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赶紧回去吧,这边有褚臣在,不会有事的。”
纪瑞也不忸怩:“那我明天早上过来。”
“
好,去吧。”叶非温柔地看着她。
纪瑞急匆匆离开了,打个车就往家里赶。正是晚高峰,车水马龙流动缓慢,纵然她心里着急,也一直磨磨蹭蹭到七点多才到家。
一进家门就看到了管家伯伯,她赶紧打声招呼就往餐厅跑,却被他给拦住了。
“在花房呢。”管家示意。
纪瑞顿了顿,又折身去了花房。
三月初的周城夜晚还有些冷,花房里却是四季如春,纪瑞急匆匆跑过来时,就看到谢渊一身单薄的西装,静静坐在点了蜡烛的桌前。
她倏然停下脚步,呼吸还有些急促,谢渊若有所觉地回头,对上视线后笑了笑:“突然想起我们吃过这么多顿饭,好像还没吃过烛光晚餐。”
纪瑞笑了一声,跑过去就要拉椅子,却被谢渊拦住。
“稳重点。”他无奈开口。
纪瑞眨了眨眼睛,默默往旁边退了一步:“谢总,可以帮我拉椅子吗?”
“荣幸之至。”谢渊噙着笑,缓慢地帮她拉开椅子。
纪瑞顺势坐下,拿起刀叉尝了一口面前的牛排。
“怎么样?”谢渊问。
纪瑞:“又老又柴,一吃就知道是谢总亲自煎的。”
“少来,我尝过的,明明很好吃。”谢渊木起脸。
纪瑞:“我说牛排上怎么有个缺口。”
四目相对,两人都忍不住发笑。
“算了,我们果然不太适合这种。”谢渊无奈表示。
纪瑞不服气:“谁说不适合?这不是很浪漫吗?!快吃快吃,吃完我要跟你跳舞。”
谢渊面无表情:“纪瑞同学,烛光晚餐就不要催饭了吧。”
纪瑞又是一阵发笑。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闲聊,聊起刚认识那会儿时,纪瑞仍是心有不平:“你真的太过分了,竟然看着我在精神病院也不想救我,我每次想起来都觉得心碎。”
“我又不认识你,不亲自报警抓你已经很好了。”谢总格外残酷。
纪瑞冷哼:“所以活该你暗恋我这么久。”
“你好像也暗恋过我吧?”
“我才没有你恋得久。”
谢渊:“……”
两人斗了几句嘴,又开始研究道歉和道别的事,谢渊:“你都一一道过别了?”
“差不多吧,你呢?没有遗漏谁吧?”纪瑞反问。
谢渊:“就算不相信我,你也该相信我的秘书。”
“蒋哥确实很厉害”纪瑞笑了,“我们再确认一下三月七号的计划,手机拿出来。”
谢渊无奈:“你已经确认八百遍了。”
嘴上这么说,却还是把手机拿了出来。
两人点开位置追踪APP,看着彼此手机上地点定位相同的两个红点,纪瑞满意地点了点头:“我大概六号开始去医院陪着妈妈,七号那天应该也不会回来了,你一个人待在家里,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准出门,记得手机充
满电,随时跟我联系。”
“放心吧,绝对不会出门。”
纪瑞:“孙玉成那边,有没有找人盯着?”
“盯着呢,我们有协议在先,他应该不会再来周城。”谢渊颔首。
“保镖呢?都找好了?”
“十一个保镖,全是蒋格精挑细选,保证家里的安保堪比白宫。”谢渊慵懒靠在椅子上。
纪瑞:“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大意,那天让他们都在外面守着,你一个人待在卧室,枕头下记得放好防身武器。”
“放心,放了很多,就是枪支不合法,没买到。”谢渊回答。
纪瑞点了点头,又仔细确认一遍后,终于安心地舒了口气:“看起来万无一失了,但也不能放松警惕,安保方面你要是还有什么想法,记得跟我说一下。”
谢渊失笑,无奈地点了点头。
纪瑞还想再说什么,桌上的蜡烛突然灭了,本就没有开灯的花房刹那间陷入黑暗,她突然没了声音,就此沉寂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谢渊缓缓开口:“你知道的吧,等你走了,我们就默认分手了。”
黑暗中,纪瑞艰难地点了点头,随即意识到对面的他看不到,又赶紧“嗯”了一声。
谢渊喉间溢出一声叹息:“抱歉,二十年太漫长了,我没勇气,也没耐心把时间都空耗在等待上。”
“……我理解的,我也很难想象自己回去之后,和已经快要五十岁的你谈恋爱,年龄差太大了,我受不了,我家里人也受不了。”黑暗中,纪瑞垂着眼眸。
短暂的沉默,谢渊笑了一声:“所以现在结束也挺好的,谁也不用对谁负责。”
“嗯,我也觉得挺好的,那、那就这样吧,小叔叔,这段时间谢谢你对我的照顾,我……”纪瑞有点哽咽,平复之后才笑道,“我真的很开心能遇到你,希望你未来的人生能幸福健康,如果遇到合适的人……”
她突然有点说不下去。
谢渊主动替她说完:“如果遇到合适的人,我会好好珍惜的,你也是啊,遇到喜欢的就去追,追不到就拿钱砸,反正我们家有的是钱。”
纪瑞失笑:“你怎么净教些不好的。”
两人又沉默了。
良久,黑暗中响起椅子拉开的声响,是纪瑞先受不了了,低着头站了起来:“时间不早了,我回屋休息了啊。”
“去吧,我再消消食。”谢渊坐着没动。
如果是以前,纪瑞肯定要缠着他一起走,但今天的她没有……二十多年的光阴实在太漫长了,几乎可以囊括谢渊所有的黄金年华,他们注定不是一路人,自然没办法再一起走。
纪瑞低着头转身离开,先是脚步急促地走路,再是小跑,最后狂奔,头也没回。
她怕自己一回头,就自私地要求谢渊等着自己,等到二十多年后再山水相逢。她知道谢渊一定会等,所以她不可以这么自私。
摩天轮里那一夜的潮气,终究还是透过谢渊的肩膀落在了她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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