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数冰封在那些碎片之中。碎裂,四散,然后转瞬被一片如潮的黑色淹没。
“宫野家的。”银发青年平淡而笃定地说。
“宫野家的。”卷发青年语气复杂地呢喃。
“宫野家的。”数不清的人在在耳边呼喊,有叹惜,有怜悯,有不忍,有嘲笑和鄙夷,也有嫉恨......
最后终于一声淡淡的——“宫野家的”。
记忆碎片渐渐湮没在岁月长河,那个脆弱而天真的孩童逐渐成为过去。
时间不断推动着每个人向前走,也推搡着她停滞的身影,不断走向那个不归的未来。
是夜。
一道刺耳的警笛刺破实验室的冰冷平静。
实验室负责人愣了一下,随后惊恐地大喊:“急救信号!BOSS出事了,所有人都带上东西跟我走!雪莉,带上记录仪!”
短发少女面色苍白,闻言有些恍惚:BOSS出事了?太好了,终于出事了。
“雪莉!发什么呆!快点!”
记录仪被强硬地塞到手里,一股强力拽着她冲出实验室,白色大衣滞留空中,连带着整个身体都像要被拽散架了。
“你轻点行不行!她生病了!”记忆里最关心自己的阿姨愤怒地喊。
“她的病重要还是BOSS的病重要?”
负责人冷冷反驳,粗暴地拖拽着少女往前奔跑。
雪莉表情淡淡的,眼底空洞毫无一丝生气,如同一幅行将就木的枯骨。
一行人马与前面的人迎面相遇,雪莉听到负责人趾高气昂的语气都卑微起来,慌乱中讨好地喊了一声说:“琴酒大人。”
“琴酒大人。”更多人跟着零零散散地喊出口。
雪莉抬起头,一抹月色般清冷的银白映入眼帘,她眼睛一亮,猛然抬头撞入一片深沉的绿色森林,那深处有一座冰冷而令人心安的堡垒。
救救我。她试图挣扎着抬手。
下一秒,那抹绿意却冷淡地收回,漠不关心地擦肩而过了。
雪莉指尖微微抽搐,湛蓝的眸子里遮上了更深沉的阴霾,光亮散尽。
她无力地看着那道身影走进黑暗,走入深不见底的长廊,走进记忆深处那场阴雨,走到街边的小蘑菇旁边,默默撑起一把黑伞,拎起高烧晕倒的小孩。
冷淡地问:“宫野家的?”
小孩被烧糊涂了,就傻傻地学话:“宫野家的。”
那年深秋那场雨下了很久,一直到十多年后心里还是一片潮湿。这场阴雨一直持续到她17岁,持续到又一场秋雨,宫野家的另一个孩子倒在雨中,血流如注,于是那场连绵的阴雨终于成了一场暴雨。
组织里最后的留念消失了,雪莉想做回宫野志保了。
她逃过一次,被抓回来,扔在了实验室里;又逃了一次,被锁起来,关在了毒气室里。
她于是不逃了,选择死去,于是她吃下了自己研究的毒药,可这次她逃出来了。
雨天,又是雨天。
发烧,又是高烧。
脆弱的躯体抵挡不住雨水的打击,重重地倒在地上。她下意识抱紧怀里的伞,这次却没有人再接住她了。
雨水打得皮肤生疼,让她突然生出了委屈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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