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鱼被他揽着腰抱起,哄着出了船舱。
她有些窘迫,纤弱的身子被他揽在怀里,沿途遇到不少船上的客人,他却不当回事,我行我素,张扬不改。
红绡笑着拿来一个帷帽为她戴上,江风有些大,吹得帷帽上的轻纱飞扬。
季鱼被他拉到甲板,他站在风口处,为她挡住江面吹来的风。
日光融融,两岸青山相照,扬花盛开,如飘絮翻飞,飞落江面,江水漪漪,波光滔滔,美不胜收。
有杨花随风而来,落到两人的发间,黑的发,白的花,仿佛两人一起共白头。
季鱼眼里露出几分笑意,伸手为他摘去黑发上的杨花。
“娘子,我们算不算一起共白头?”江逝秋含笑看着她发上落下的白,黑与白,是那般分明。
季鱼微微一愣,笑道:“不算。”
他是妖邪,妖邪不老人易老,如何能共白头?
江逝秋不知她心中所想,兴致勃勃地说:“日后若能和娘子一起白头偕老,倒也是趣事一件,娘子将来老了,定然也是绝代佳人,无人能及。”
这般甜言蜜语,让她有几分赧然。
白头偕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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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客船顺水而下,船上静悄悄的,除了巡逻的护卫,大多数人都已经在滔滔江水声中安然入眠。
江面升起袅袅轻烟,时不时有怪异的水声响起。
船上的侍卫都只是普通人,听到水声并未作他想,出发时已经祭祀过水神,向鬼神借道,若无意外,应能顺利抵达目的地。
季鱼在半夜惊醒,刚要起身,便被人按住。
“天还没亮呢。”男人的声音沙哑,带着不满,“娘子,快睡罢。”
季鱼却不放心,伸手摸了床边的符,含糊地说:“外面……”
“没事,不过是一些水妖,不敢上船的。”
季鱼被他按住,动弹不得,只是她仍是不太放心。
“我不出去,我就去看看。”她和他打商量。
有个惦记着斩妖除魔、庇护百姓的媳妇,就算是来自幽冥的妖邪,也只能无奈地陪她一起斩妖除魔。
江逝秋给她披了一件粉色藏青的披风,让她在船舱里待着,他出去看看。
“娘子,你喝水,这杯水喝完,我就回来了。”
他给她倒了一杯温水,放到她手里,让她喝点润润喉。
季鱼笑着应下,坐在那里,端起水杯小口小口地喝水。
还未等她将水喝完,他就回来了,随手将门关上,挡住微凉的夜风。
“娘子,解决了,我们继续歇息。”江逝秋将她手中的杯子取走,拉着她上床歇息。
季鱼往窗外看了看
,从半开的窗棂,看到夜色中粼粼的江水,已经恢复平静。
知道他的实力,她没有多问,上床歇息。
翌日醒来时,季鱼发现船舱里多了一个透明的琉璃瓶,瓶子是密封的,只有玉佩大小,里面有一条色彩斑斓的小鱼。
季鱼衣而起,凑到桌前看桌面上的琉璃瓶,瓶里的小鱼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般。
直到她凑近,它突然甩尾,朝她扑来,张开一口利齿咔嚓咬下。
结果,自然什么也咬不到。
季鱼眨了眨眼,不客气地点评:“好丑,好蠢。”
它的脑袋非常大,衬得鱼身细小而畸形,张着一张利嘴,使劲地往瓶身咬个不停,确实挺丑、挺蠢的。
听到这话,琉璃瓶里的小鱼更生气,越发使劲地咬个不停,发出咔咔咔的声音。
季鱼看得有趣,直接坐下来,伸手拨弄瓶子。
看来这条鱼是被人为困在瓶里,不用问也知道困住它的是谁。
江逝秋拎着食盒进来,见她和琉璃瓶里的小鱼玩,轻飘飘地看了一眼那条小鱼。
正在激烈地咬着瓶身的小鱼身体一僵,直直沉到瓶底,又恢复先前的死鱼状态。
季鱼见状,若有所思,问道:“这是什么鱼?胖头鱼吗?”
“昨晚闹事的鱼妖。”江逝秋随口道。
季鱼疑惑,“怎么将它捉来了?”
“它打扰娘子你休息,便将它自己赔给娘子玩。”他理所当然地说,“它的鳞片颜色不错,娘子若是喜欢,就剥下来玩。”
琉璃瓶里装死的胖头鱼身体一弹,双眼鼓起,像泡泡似的,鱼脸越发肿大,也越发的丑。
“太丑了。”季鱼不忍直视。
江逝秋道:“那就杀了吧。”
胖头鱼:“!!!!!”
胖头鱼吓得朝季鱼游过去,那双泡泡眼水汪汪地看着她,摇头晃恼,努力地朝她卖萌。
它算是明白,想要活下去,还得讨好这个除妖师。
不能指望那边那个可怕的妖邪。
果然,季鱼看了看,又道:“其实看着也不是那么丑,先留着吧。”
看它那般卖力,暂时还是不杀了。
江逝秋自是没意见,“那就留着。”
捡回了一条鱼命,胖头鱼总算松口气,也不敢再朝季鱼威胁,乖巧无比地在琉璃瓶里游来游去,努力向她展示自己艳丽的鳞片。
远远看去,像纳了一条彩虹入瓶,斑斓的色泽极是美丽。
季鱼一边用早膳,一边欣赏它的鱼鳞,觉得它还是怪有趣的。
许是有江逝秋的震慑,还有胖头鱼沦落到成为除妖师宠物的下场,接下来的几晚,相安无事,也没有什么东西不识趣地来打扰。
如此船行五天,终于抵达巫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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