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啊,晚烟?”
哦,原来是旁边的人说的,但高中生,大概是未成年,我倒也不至于这么丧心病狂。我收回目光,假装不在意,“饿了,快点吃饭去。”
但第二天我就自己偷偷又过来了,这么多学生一起放学,但我还是第一眼就从人群里看到她。
这次她和朋友一起出来的,两个小女生结伴去了旁边的甜品店,我运气很好,她们选择了靠近透明玻璃门的这边,我能把她观察得清清楚楚。
她点的是一块红丝绒蛋糕,一边吃一边笑着和朋友说话,看起来很开心。出于好奇,我也走进那家甜品店,点了一模一样的蛋糕,坐她们隔壁桌吃。
味道实在是普通,可能是我不喜欢吃甜食吧。我放下叉子,假装玩手机,实际耳朵一直朝隔壁桌那边竖。
“小时,你那块怎么样?”
——她的朋友是这样称呼她的,小时?那名字就是带了一个时字吧?
我特意挑的对面坐,因此目光飘忽一下就能看到她的脸,我看到她先是吐了一下舌头,然后压低了声音不好意思地说:“我觉得一般般啦,可能是我不喜欢吃甜食吧。”
我假装滑动屏幕的指尖一顿。
真巧。
第叁天、第四天,我频繁地去她的学校附近,每一次都能看到她,甚至偶尔视线还能对上,我觉得我们是极有缘分的。
她大多时候都在等公车,回家的时间很规律,大概是个乖乖女。
我没有想招惹的,我想我的新鲜感过去了,这一切也就过去了。于是我刻意降低过来的频率,从每天都来到隔天,再到一周一次,一个月就这么过去了。
我想我的这副模样被其他人看到了,会蛮好笑的吧?我忽然又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我是喜欢上一个高中生了吗?一个没有接触过、说过话,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高中生?
于是我决定再去看她最后一眼,然后和她就此别过——当然是我单方面的别过。
又去到了她的学校,这天和往常有些不一样,明明是放学的时间,却只有叁叁两两的学生走出校门口。我忽然意识到什么,打开手机果然发现来错了时间,今天是周末。
我有些气恼,自己竟是犯了这么愚蠢的错误,又觉得这或许是上天的指引,那就这样吧,没见到也是最后一天,我再也不来了。
我是这么想着的,但身体形成了肌肉记忆,还是不自觉地抬眼看向那块公车站牌。
还是隔着一条马路,她站着那里,我们对上了视线。
我一定很傻,眼睛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奇迹般出现在那里的她,而她只是有些不解地眨动眼睛,但还是友好地对我勾起了嘴角。
脑袋空白了半晌,我就回过神来,眯起眼睛。
这是上天的指引。我的双腿不受控制地迈出去,第一次来到了这块公车站牌,然后和她并肩站着。
我该说话吗?该说些什么?
在我头脑风暴的时候,身边的这个女孩先开了口,“好巧呀,姐姐。”
——嗯?
我四周环顾,确认了这附近只有我和她,而刚刚好像有人在说话。
她笑得狡黠,用的是很确定的语气:“我们经常对视,姐姐不会不记得我吧?”
原来如此。
不只是我单方面的注视。
然后我们加上了联系方式,我不但没有做到最后一次路过她的学校,还回到了一开始的那种新鲜感。
我尝试和她增加接触,比如找她聊天、带她去吃饭。我终归不是个扭捏的人,既然发现有机会了,便有意无意地表达了我对她的兴趣。
她是个很机灵的人,我很喜欢。
她说她十七岁,不过快过十八岁的生日了,希望生日那天我可以陪她一起过。
我接收到信号,于是开始策划应该如何向她表白,如何让她很完美地度过这个特殊的日子。
当然了,我的策划都落了空。
那一天她把我约在了酒吧里,嘈杂的环境里,和我预想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她喝了成人的第一杯酒,然后借着这个劲头问我是不是想睡她,我能给她多少钱。
她说,“不用再像之前那样观察我了.....我成年了。”
随着她放下酒杯的动作,我的自尊、羞耻心也好像被碾碎了,我只沉默了两秒,忽然觉得这样也不错。
家人不会包容我,恋人也不会——我问时姝:“那你会吗?”
时姝喝得其实有点上脸了,她歪着脑袋反问,“什么?”
我说:“你会无底线地包容、忍受我吗。”
时姝回答得很理所当然:“我会的,你试试我吧。”
好啊,这是你说的。
从开始这样的关系后我就没有想过她能对我有什么好感,我做事也越来越过分,不过她确实遵守了诺言,忍受了我的一切。
不喜欢我、讨厌我都好,但她怎么能骗我呢。
发现时姝和季理清的事情并不算难,时姝再怎么耍小聪明也只是个高中生,而季理清压根就没有想瞒着我。
因为她笃定我做不了什么,事实也确实如此。
出国留学之前,我最舍不得的竟然还是时姝。
我给她最后的机会,我想和她好好地道别,但她竟然问我季理清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我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态带她过来,又是什么样的心情推开这扇门的呢。
“......时姝。”
这会是我最后一次喊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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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更新64、65(晚了一天,鞠躬道歉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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