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身后,连同一旁歪倒的椅子,几乎把她圈在了梳妆台下面的逼仄空间。他抬手,手背抵在桌沿,免得她等会儿起身的时候又撞到脑袋。
时见微把耳钉拨出来,装进密封袋里。记得一分钟前在这里撞过头,小心翼翼地撑起上身,蹲在地上慢吞吞地挪过来。
抬头看到近在咫尺的男人,她怔了下。他的手放在她头顶上方的桌沿下,离她的脑袋也就五厘米左右。
是怕她又像刚刚那样撞到头吧。
“我是吃一堑长一智的类型。”
她说,“我不会再撞到脑袋的。”
严慎看着她认真的表情,沉沉应了声好。
正要收手,又听见她说,“你帮我摸一摸,我的脑袋上是不是撞了一个大包?”
对上她的视线,严慎静了几秒,对她看似毫无破绽的神情心知肚明。他起身:“头发这么多,撞了个包也看不出来,不影响美观。”
时见微跟着站起来:“但会影响我每次梳头的时候摸到脑袋的心情啊。”
严慎偏头看着她,微微勾唇,似笑非笑的,没有说话。
他这双墨色眼眸,仿佛藏着一个巨大的漩涡,深邃敏锐。被他的视线攫住便很难逃掉,然后又好像在下一秒就会被他看穿。
迷人,又危险。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时见微被他盯得心虚,缓缓移开视线。
举着手机电筒,她朝另一边角落走过去。
严慎把沙发上那两个垫子摆好:“要听听我对案发过程的想法吗?”
时见微转过身看他,扬了扬眉:“你那套犯罪心理学?你说我就听。”
严慎走到门口,从门口走到歪倒的椅子跟前,边走边描述:“方洋洋换敬酒服期间,凶手和她在这儿调过情。随后方洋洋欲拒还迎,被压在梳妆台上,椅子倒下,桌上这一堆东西被挥倒。接着为了方便,两个人来到了这儿。”
他不紧不慢地走过来,停在长沙发后面,胳膊搭在沙发背,“发生关系时有一些暴力性行为,凶手单手扼喉致方洋洋死亡。然后用麻绳伪造成性窒息,用湿巾擦掉了留在麻绳和死者身上的所有指纹。”
时见微想了想,嗯了一声:“我虽然不赞成你推理的方式,但我赞成你的大多数结果。毕竟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而且条条大路通罗马。”
话落,她自我认可地点了点头。太会说了,她说得真好。
严慎挑眉:“道路不同,也能在终点见面?”
这话有点别的意思。
时见微笑盈盈地回视:“我想表达的可没有这个意思。”
“是吗?”严慎略微拖着嗓音,含混着笑意,“那是我会错意了。”
时见微不置可否,再转了最后一圈,确认没有什么遗漏的东西,走出化妆室:“不过刚才那个橡胶材质的东西和耳钉怎么解释,那枚耳钉不是死者的。”
死者戴着很漂亮的红玛瑙耳坠。
“耳钉上面能提取表皮组织吗?”
“我不确定,回去让萱姐试试吧。”
从案发到现在,除了必要的取证,后场和前厅的东西都没有被挪动过,婚礼的台子和小台阶依旧摆放在这儿。
时见微走的很快,没注意旁边的台阶,鞋尖蹭过台阶边缘,轻轻磕了一下,趔趄一瞬。严慎走在她身后,下意识伸手扶住她,手机电筒的光照到她身侧。
“没事吧?”
时见微摇了摇头:“没事,谢谢。”
严慎的手臂抵在她的后背,抓着她另一边的胳膊,托着她。
场地昏暗,他没急着松手,垂眼看她:“站稳了?”
时见微:“嗯。”
听见她应声,严慎才松手。
时见微歪着脑袋,凑过去看他的表情:“你不会以为我是故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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