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郁郁不乐地把这句话说给宋雁锦听时,少女明显地一怔,谢虞晚在这时似乎听到了一声嘲讽的冷嗤。
声音轻似银针落地,却又那样沉甸甸,谢虞晚当即不可思议地看向宋雁锦,却只看到一张温柔的笑面:
“小鱼,他母亲不会的。”
谢虞晚想当然地以为宋雁锦的意思是小师弟的母亲会走出丧子之痛的,她叹着气轻阖眼睫,悒色却始终没能下眉头:“但愿吧。”
正是在嫉恶如仇的年纪,初出茅庐的年轻少女在心底暗自发誓,她一定要为小师弟主持公道。
不过既是暗查,自然不能在白昼行动,她和宋雁锦只能在夤夜潜入小师弟出事的那座山头。
自小师弟死后,此处便成了禁地,谢虞晚仰起脑袋观天色,却见漆云浓浓,宛如一只庞大的乌鸟,将噬几点残星,若是她的父亲在这里,一定要皱着眉头连连念叨“大凶,大凶”。
此夜无月,在泼墨的暝瞑里,剑光是唯一的皎色。
谢虞晚握紧了手中的剑,追随着身前那抺月白的出尘身影,渐往深处行。
郁木竦竦,迎面的凄厉风声中偶漏几声鹊啼,似哭似喜,谢虞晚警惕地四下观察着,时常会忘记呼吸。
倏而驻足。
宋雁锦回头时,谢虞晚正全神贯注地打量着她脚下的那块泥土,宋雁锦面目一凝,连忙问道:“怎么了?”
谢虞晚没有回答,她屈膝蹲下身,指尖燃出零星碧光,驱开被人草草覆上的表层泥土,掩在土底的东西露出面目来。
那竟是几瓣带血的木叶,在斑驳的晦涩黯光里,猩黑的树叶瞧着颇有些骇人。
“为什么要把这几片叶子藏起来,”谢虞晚翻出木叶来仔细端详,喃喃道,“这血迹,看起来像是喷溅上去的……”
谢虞晚想了想,齿关吐出几颗宋雁锦听不懂的字诀,她指尖碧色的灵光霎时涨成一种玉质的白青色,谢虞晚小心翼翼地将这抹白青色渡上含血的叶片。
片刻以后,宋雁锦敛下眼,注意到谢虞晚的指节在极轻地发颤。
谢虞晚惊惶地抬眸与她对视,字句发寒:
“凶手还在这里。”
像是一直在等她这句话,谢虞晚话音刚落,一柄剑光蓦地袭向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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