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杳深吸一口气,旋身,缓缓走回段逐弦面前。
可他脑子又很乱,像卡壳的音响,所有动听的声音全都堵在里面,无法释放,最后脱口而出的,只是带着轻微哽咽的一句:“那个时候,你喜欢的人怎么会是我呢?”
段逐弦轻笑:“一直都是你。”
从高中到现在,贯穿全部他对爱情的初尝、认知和渴望,带给他前所未有的甘甜,以及如黑夜般漫长的苦涩。
“抱歉,以后不会再瞒你了。”
江杳喉头急促滚动了几下,半晌才道:“我以为当年,你顶多是想跟我做哥们。”
在今天之前,他都一直认定自己和段逐弦最大的矛盾,诞生于高三那个情人节的雪夜——
段逐弦因为他把他们的交情说得太浅而生气,而他觉得段逐弦不想和他做朋友,并且把他当成情敌。
为此他还和段逐弦大打出手,就这样错过了十年。
岁末那晚,厘清误会的时刻,他内心除了震惊,最多的是惋惜和空虚,他和段逐弦在人生最好的年华,因为一些盘根错节的误解,失去了珍贵的友谊。
然而事实上,段逐弦竟比他想象得还要犯规。
段逐弦想要的,从来不是友情。
没等段逐弦说话,江杳继续做自我辩护:“这事儿不能怪我迟钝,是你当年什么也没说,甚至连点蛛丝马迹都不透露,还和我越来越疏远……”
江杳顿了顿,垂下视线,忽然有些说不下去了。
让段逐弦克制住喜欢的心情,整日看着自己的暗恋对象向别人示好,未免太强人所难。
而这样的事,他当年在段逐弦面前干过不少,每一次无心之举,都是扎在段逐弦心口的一根刺……
沉默的须臾,耳边响起低沉的询问:“怎么不说了?”
江杳抬眼。
面前近在咫尺的男人正垂眸望着他,眼角眉梢都是温柔的笑意,这副游刃有余的神情,哪有一点日程本里那个反复纠结的少年模样?
段逐弦总是这样,把自己的想法全藏在心里,吞下所有的酸涩,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给他看,让他永远猜不透,也不知道该从什么方向去贴近段逐弦的灵魂,搞得他只能横冲直撞,最后把事情弄得一团糟。
思及于此,江杳又有些气不过:“你就这么想听我埋怨你是吧?”
段逐弦揉了揉他的头发:“你说什么我都爱听,何况是我有错在先。”
江杳:“……”
段逐弦果然是个受虐狂!
“段逐弦,我不埋怨你了。”
江杳瓮声瓮气地说。
被段逐弦瞒了这么多年,他的确觉得挺委屈的,但一想到段逐弦比他还委屈,他就特别心疼,压根说不出半句责怪的话。
段逐弦本来就是个沉默惯了的人,在段家那种吃人又压抑的地方成长,经年的隐忍让他遇到任何事,都下意识以不变应万变。
那时的段逐弦,也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不够成熟,不够稳重,缺乏运筹帷幄的魄力。
他也有他的骄傲,受不了在感情上败给自己的发小,他也有他的胆怯,不敢去面对未知的拒绝。
而自己一个无知无觉十年的人,受过最大的苦不过就是段逐弦的冷漠和疏远,并且这些他也都加倍奉还给了段逐弦,他哪还有什么立场去责怪段逐弦的沉默呢?
“可是段逐弦,我想不通。”江杳低声又急切地说,“高中那几年,我明明对你一点也不好,总是拿你当对手,整天想着怎么超过你……”
自责的后话被段逐弦打断:“你很好,你做自己,就是最好的模样,是我自作主张喜欢你,还要求你给我特殊优待,没这个道理。”
段逐弦笑了笑。
“其实我很庆幸自己还有个死对头的身份,哪怕做不成朋友和情人,依旧可以稳定地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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