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的飞机,谢归开车,一路上他都心情不好地赖着个脸。
“为什么要你送啊,他是不是还对你没死心。”
昭昭说他:“小气鬼啊你,我和裴仅认识将近二十年了,就算离开前任这个身份,也已经算是半个家人了。”
谢归憋着一肚子气,听完更生气了,最后闷闷地说:“也就才二十年嘛,我们以后一起过四十年、六十、八十年!”
昭昭就知道他幼稚的脾气又来了,但他都答应陪她来送裴仅了,就先让让他呗。
“好嘞,一起修炼成仙,过两百年、两千年,行了吧。”
“不行,”谢归说。“两万年。”
昭昭实在无语了,失笑,“好,你说多久就多久。”
到达登机口的时候,裴仅已经在那里了。
昭昭往前走,谢归就拽着她的胳膊拖慢她的脚步,昭昭转头,“我数到三,一——”
还没数到“二”,谢归手就撒开了,气哼哼的,“就知道拿这招,下次换个新的!好了,你过去吧,我不想听你们说了些什么。”
和谢归分开,昭昭缓慢地朝裴仅走过去。
也就只有半年没见吧,裴仅整个人的变化很大。
说不出具体有哪些,她只是觉得,裴仅好像一下子也和她一样,成为了一个普通人。
他不再那么高高在上,不再遥不可及,不再执着刻板,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更漂亮、更聪明的普通人。
“好久不见。”裴仅说。
“嗯,好久不见。”她说。
停机坪的光直白地照进大厅,她看着裴仅的脸,仿佛回到了十八年前。
开学的第一课,老师让大家做自我介绍。
昭昭坐在第一排,她很自信地第一个走到台上,说:“我叫李昭,我的爸爸是这个班的班主任,以后谁有困难就来找我,我来罩着大家!”
裴仅最后一个上台,他简单地说了一句:“大家好,我是裴仅。”
然后便下了台。
当时有很多小朋友和她说话,昭昭没有注意到,在角落里,有一双漆黑的眼睛一直在小心翼翼看着她。
“去瑞士干嘛?”昭昭想找点话题,“吃不惯南延的饭了啊。”
“以前的导师有个项目,想让我回去参与一下。”裴仅说。
“啊,搞科研啊!”昭昭夸张地惊讶说。
“差不多。”
“苟富贵啊兄弟。”昭昭笑眯眯说。
“好。”
停了一会儿,裴仅问:“什么时候结婚?”
昭昭耸了耸肩,这个话题其实挺尴尬的,但既然裴仅问了,她也就坦坦荡荡回答:“没日子呢,不过到时候肯定给你寄请帖。”
“不用。”裴仅说,“国际邮费太贵了,打个电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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