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缩在床上的男人裹紧了被褥,他呼吸平缓似是陷入了沉睡。
床头柜上放有半杯水,空壳的药盒置落在旁。
还有一只小巧的助听设备躺在开启的收纳盒中。
她步步走到床前,蹲身在了床头边。
男人紧闭双眼,长长的睫毛扑落。他前发稍有汗湿,额间还凝着一片细汗。
紧抿的薄唇上浅浅布着干裂,时而眉间一颤惊扰了看似平静的睡颜。
刺刺痛感扎在她的心面,何愿心头一紧。
连呼吸都烧灼过她的鼻腔。
从来都是孤身一人的男人不知道就这样硬扛过多少次病痛。
这或许只是他从小到大万千苦痛中最微不足道的一次。
他会疼,他会受伤,他会难过。
可当这个时候,他又能怎么办?
没有人关心他,没有人照顾他,没有人记挂他。
他习惯了这样活着。
独自舔舐着伤口,自我疗伤。
她伸出手,掌心贴在他的侧脸。
“肖纵。”
她念着他的名字。
气音酸涩,颤出波澜。
忽觉不对。
他的皮肤那样的烫,烫得有些不同寻常。
何愿摸过他的额头,又从被子里抓握出他的手。
越摸越是忧心忡忡。
她记得他的体温计放在卧室置物柜的抽屉里。
想到这,何愿起身走到了置物柜旁,将一个个抽屉抽开,急切翻找。
忽然。
一张被撕开封口的信件引起了她的注意。
收信地址是某监狱名称,收信人写着肖纵的名字。
而目及寄信人的名字时,何愿惊骇得瞪大了眼睛——
何愿
这是她自己的名字……
她并不知道肖纵坐牢的事情,更不会知道肖纵在哪一个监狱。
为什么会有以她之名寄出的信件?
微微发颤的手打开了信封。
从中抽出了一张深红色的精致卡纸。
深红的卡纸中间,烫金的“囍”字极为显目。
显目到刺及她的双眼,有些发疼。
新郎:莫许
新娘:何愿
诚邀您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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