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虞倒也不是十分真心地想帮什么忙,只不过总归此处除了顾怀萦外,她位份最尊,眼前这人是不是狐狸精暂且不提,总归是长公主殿下铁了心要护着的。
总归不好让她在今日这样的时候太过难看。
谢虞:娘娘,这里终究是中洲,文官家的子弟如富怡这些倒也罢了,不谙世事也不知边境疾苦,但算上女官宫女,到底有几个武将家出身的,也有几个家中有人折在了南陵的。昔日是大雨连绵,兼之太后陛下本身对你都不待见,才有了安宁时日。如今你位高,太后隐居不语,陛下仿佛对你也有所不同,更遑论长公主当众对你示好。
谢虞说到这里,有些心梗似的抽了口气,顺了顺才继续道:总之,如今你已在人前,明枪暗箭终究是无可避免,自己小心吧。
顾怀萦其实听懂了。
甚至可以说,她对此早有准备。
她同南陵永远不可能真正割席,她也不可能对每个人解释,她已经背叛南陵,而她在南陵本也不是什么重要物什,这些妃嫔对她的看法,顾怀萦本也不大关心。
只是不知为什么,总有一点隐秘的不安萦绕在心头。
顾怀萦不由想起正在接见南陵使者的容汀她给她写了护身的符咒,南陵使者也不大可能在这种时候发难。
那这不安来自何处?
直觉是种很可怕的东西,而顾怀萦相信直觉。
小小插曲之后,一切又回归正轨。
谢虞之后,便是淑贵人云婉言。这位一向娇俏的美人面无表情地行了礼,连话都没说一句。
之后是纯宁贵人季纯宁,瘦高个的药罐子,身上带着常年不散的药香,顾怀萦依旧能闻到其中隐约的,络伽果的气味。
几乎已经被腌入味了。
纯宁贵人的脸色比上次见到时还要灰败些,目光直勾勾地说道:我会抓住你的把柄。
这后宫中,大概再没有把这种话说得如此直白的人了,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明晃晃的挑衅。
顾怀萦:
她几乎想提醒一句,可是你就快死了。
这条命已经不够她再喝上几口那掺着络伽果这一剧毒的药茶了,最多再半月,她大概连床都下不了。
纯宁贵人退下后,富怡贵人才抱着她的猫蹦蹦跳跳地凑到顾怀萦身边,小心看了一眼她的脸色,又如同往日一般脆生生地笑起来。
昭妃姐姐可别生纯宁姐姐的气,她开玩笑呢,大概话本子写多了,还把自己当本子里的神探。富怡贵人笑道,富怡给你笑一个,不生气了好不好?
顾怀萦本也没什么火气,就这么没被富怡抱着胳膊晃悠,那只猫也得寸进尺地往她脸上凑,于是为了摆脱现状,随意地点点头。
谁知富怡贵人当下晃悠得更狠了:不愧是富怡看中的美人姐姐,人美心善脾气好,富怡和芝麻都最喜欢你了。芝麻是猫,猫有灵性,芝麻喜欢的绝不会是坏人!
富怡贵人又是一同撒娇,才恋恋不舍地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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