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须乡同学?”
心底蛰伏已久的欲*望蠢蠢欲动。
他们家是六年前举家搬迁来东京的,有一天他一个小弟突然神秘地告诉他,学校新来一个转学生,是个长得比女孩子还好看的、难得一见的好货色。他颇感兴趣地去了,长相就像女孩子一样的男孩安静地坐在教室后排,他沉默地低着头,只能看到被黑发遮住一半的、姣好若好女的白皙侧脸。
是还没来得及和其他同学建立起联系的转学生,所以被欺负了别人也只会冷眼旁观;因为是男孩,所以被欺负了老师和学校只会和稀泥似的判定是学生打架。看着这柔弱如羔羊的少年在自己的拳头下染上鲜血实在是太令人兴奋的事情,光是想起来须乡恭二就激动得浑身发抖。
但“欺负乙骨忧太”这件事最终须乡没有参与,倒不是他突然良心发现大发慈悲放过他什么的,而是挂在他房间里的御守在没人触碰的情况下突然断成了两截,而妈妈花了很多钱供奉的、寺庙的老和尚告诉她,必须赶紧让恭二转学,否则会有血光之灾。
刚好爸爸的公司打算将他调动去东京,笃信释教的妈妈又一再坚持让他早点转学,二者就成了他们家并行办理的两件大事。须乡恭二在小弟们的恭敬和不舍中跳上了去东京的豪华轿车,有个心腹小弟问那个乙骨忧太怎么办?须乡随手将几张钞票扔给小弟,说你们看着办吧,随后就把仙台乡下的生活抛在了脑后。
后来偶然听妈妈说起,他从前在仙台的学校出了事,一下死了好几个人,因为屋顶突然坍塌还是什么的,幸亏老和尚点醒要不然他没准也会受伤云云,他也没太在意,听过后就抛诸脑后。
但没想到又在这里重逢了,这令人印象深刻的羔羊。
“那时候是小学六年级吧?突然就转学走了,也不知道忧太君后来怎么样了?”
毒蛇在心底嘶嘶吐着信子。他太清楚他们那一伙人的德行了,虽然他这个做老大的去东京了,但那些人渣是绝对不可能轻易放过柔弱无力的羔羊的。身体和心灵上都留下了无法愈合的疤痕吧?只要一提起当年的事就会瑟瑟发抖吧?只会懂得怨恨自己的命运而连反抗的心情都不敢生起吧?
“承蒙挂心,我还好。”乙骨淡淡地说。
这是在回避吗?这点反应可不够让人兴奋起来啊。
“什么啊?忧太君不和我讲讲大家后来都怎么样了吗?毕竟是老同学,就不要这么冷淡嘛?”
须乡支起身体凑得更近了些,想从少年深色的眼瞳中看到久违的对暴力和伤害的恐惧。
但他失望了,乙骨对他的话没有任何反应。极深极静的眼睛里空空荡荡,什么多余的情绪都没有,须乡甚至有种错觉,凝视那双孔雀石蓝的眼睛,就像是凝望由坚冰凿成的镜子,倒影出来的只有自己那张狰狞的面孔。
“喂,你这家伙装什么啊,那个时候明明都缩在角落里发抖了……靠!”
须乡恭二忍不住一边骂脏话一边跳了起来——有人拉开他衣服的后领,将一整杯冰水贴着皮肉灌进去。
“不好意思啊,”少女的声音清脆宁洽,不仅毫无歉意,甚至多少还听着有点嚣张,“但是你占了我的座位。”
须乡将要出声的怒吼在转过身的瞬间哑火了,虽然一身穿着像是要上台做乐队吉他手,可在少女那张即使用高清摄像机拍摄也挑不出瑕疵的明丽面孔前,连呼吸都要为之一滞,生怕唐突了仿佛带着光晕的美貌,遑论责骂。
“忧太,”美少女端着餐盘走到沉默的少年身边,亲昵地弯下腰去,“这个人是你认识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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