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洞里往外看,天确实黑得吓人;可真当站到了外面,天又没那么黑了——一轮圆月挂在远处,没了城市的灯光,它亮得惊人,给无人岛的一切都盖上了层银色的薄纱。
沈忱“哇”地望了望树枝缝里的月亮,接着随便找了个茂密的灌木丛,开始解裤子。
裤子解到一半他又想起什么,东张西望找站在自己背后的季岸:“……你人呢?”
“嗯?”
他转过身,叮嘱道:“你转过去。”
季岸:“转过去干什么?”
沈忱歪着脑袋说:“你不能看我上厕所,太变态了。”
季岸很配合,甚至称得上乖巧,当真走向另一边的灌木丛,背对着他。
两个人各自解决完,夜里冷冽的风忽地吹起来,吹得树枝摇晃,沙沙作响,也把他们的神志吹回来了一点。这一点清醒反倒给了沈忱新的想法:“……我突然想去看海了。”
季岸垂着眼:“……看。”
沈忱:“怎么看。”
男人忽地牵住他,迈开腿便踏入了更深的林子里。
月亮是指向标,而那只手是安全绳。
树叶的沙沙声,隐约的海浪声,世界在此刻静谧而美妙,他们踩过杂草丛生的路,踏过树林的边缘,终于触碰到了柔软的砂。
在那个刹那,眼前开阔了。
月亮悬在海平面之上,沙滩呈现出动人的银色,半透明的黑色海浪不断翻涌着冲上来,又退回去,固执地反复。
这是沈忱从未看过的绝景。
他忽地跑起来,那只牵着他往前走的手此刻被他拖着,奔向海浪。
“……好漂亮哇——”沈忱笑起来,“太顶了!……”
季岸同样被这景色所震惊,就随着沈忱踩进浅浅的海水中。鞋子被打湿了,但他们无所谓——他们还醉着,对大多数的事都那么无所谓——沈忱脱掉鞋,随意扔在一旁,男人贴心地把鞋子捡回来,连着自己的鞋一并放好在旁边。
他们开始顺着海浪,漫无目的地行走。
步伐还有些摇晃,头也昏沉,可海浪温柔地覆盖过他们脚背的感觉,是如此的鲜明。
沈忱一直在笑,嘴一直没合上。
季岸走在他旁边,借着月光看得一清二楚。
突然,男人瞥到了海面的黑影:“……你等一下,你先别走。”
“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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