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佝着腰在溪水边洗了约莫两小时,才把那堆衣服都洗完。季岸就像计算过似的,在他殴打最后一件外套时钻了出来:“洗完了吗?”
“洗完了,”沈忱蔫蔫道,“累死了。”
“洗完了回去了,”季岸抱起他洗好的那堆,用塑料袋装了一大袋水,“吃东西了。”
“吃什么啊,野果子?”
“吃海鲜。”
走回山洞,看到地上堆着的那些带子螃蟹贝壳时,沈忱的肚子非常配合得“咕”了声。
可等他看到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一口锅,他有点笑不出来了:“这不会是……”
“我洗干净了的。”季岸道,“洗了很多遍,刷了,海水淹了,还烧了三锅水,消过毒了。”
“……这他妈是死人用过的啊?!”
“人都会死,你也会我也会,有什么区别吗?”季岸解释得有点烦,索性道,“那你吃不吃,不吃我……”“吃,”沈忱说,“我可以忍受。”
男人在洞穴外处理那些还活泼可爱的海鲜,沈忱在火堆边支架子晾衣服,两个人分着工,没有继续闲聊,只有沈忱时不时的哼几句不成调的歌。
等海鲜处理好,全倒进了铝锅里煮,沈忱也晾好了衣服;两个人坐在火堆边等着海鲜煮熟。
季岸点了支烟,再沉默着把点好的烟递给沈忱;沈忱也并不嫌弃滤嘴上沾到的唾液,叼进嘴里浅浅地抽了口。接着季岸才给自己点烟:“……其实我也挺崩溃的。”
沈忱差点以为自己幻听:“崩溃?是我听错了吗?你再说一遍?”
“哎……”男人长长地叹气,“谁也不喜欢待在这种地方玩荒野求生吧。”
“我还以为你无所谓呢,”沈忱说,“搞那么镇定。”
“不镇定怎么办,指望你吗?”季岸不客气道,“你知道两个人出行,就会一定会变成一个弱智、一个万能的局面吗?你肯定是弱智,我只能万能。”
“爬,你才弱智。”
他原本以为这只是季岸的正常表现——季岸本来也喜欢时不时地用一本正经的口吻嘲讽他两句,他怀疑季岸就靠这个解压——然而接下来季岸说得话却让他目瞪口呆。
季岸:“要不算了吧。”
沈忱:“哈?什么算了?……”
季岸:“别挣扎了,死在这儿算了,人各有命,可能你这么倒霉,我陪着你一起倒霉,就是因为命运注定我们会死在这个荒岛上,我也懒得跟命运较劲儿。”
沈忱:“你发什么疯……怎么突然就emo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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