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瞬间纠缠而上,滋生出无数的惶恐和止不住的焦灼——
耶尔是突然出现在虫族的,那他是不是有一天也会悄无声息地消失?
独留下那些回忆和承诺,将他遗留在这浩渺的宇宙中,像蒸发的水汽一样留不下一丝痕迹,也根本无从找寻。
又或者如果有一天,耶尔需要面对回家还是留下的两难选择,他是会选择回家去,还是留在自己身边?
……都是些不能细想的问题,一旦深究就会陷入无穷无尽的焦虑和猜疑中,甚至毁了这段好不容易走到现在的感情。
西泽眼睫低垂,静止了许久的身体突然一动,将本子捡起来放回原来的位置,向着不远处的角落走去。
书架旁露出了雄虫的一块衣角,他似乎是直接席地而坐,身侧的手直接按在地上,偶尔会无意识地用手指转圈圈。
“……”
耶尔正放空着,身侧突然传来衣服摩擦的窸窣声,然后就感觉到雌虫在书架的另一面坐下了,只和他隔了一个小角。
他没说话,雌虫也不说,这么安静地坐了一会。
“雄主。”
“嗯?”
耶尔下意识应了一声,仍然在看着第一行字出神。
“您能和我说一下,那边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吗?”
雌虫没有明说,但话中所指显然呼之欲出,耶尔根本没有预料到西泽会询问这个,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啊……”
随后他有些为难地蹙起眉,视线茫然地落在半空中,好半晌才慢慢地道,“那边的世界吗,其实没什么特别的。”
当初被救后进行了阵仗很大的基因对比,他的来历神秘和身份存疑,其实已经是很多虫都知晓的事情。
但耶尔一直坚持着说自己失去了之前的记忆,什么也不知道。
一方面是地球的存在不好泄露,另一方面,穿越这件事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即使是科技极为先进的虫族也还没有掌控时空的秘密,谁知道说出去之后是被当成臆想症患者,还是被抓起来做研究?
但……西泽是不同的。
那些说给别虫听会被当成臆想的东西,雌虫只会深信不疑——
不是因为事实本身具有说服力,而是因为讲述的是他而已。
想到这里,耶尔呼出一口气,突然有了些倾诉的欲望,“既然你想听,我就简单讲讲吧。”
“这个宇宙除了虫族,还有各种各样的物种,不过平时比较少见到,而我之前的种族在外表上和虫族非常相似……”
他低咳了一声,由于虫族实在没办法说出“人”这个字,而人类的语言雌虫都听不懂,只能尽可能给他描述了一通。
好久都没有提起过那边,耶尔以为记忆可能会淡一些了,但就好像几年没回家的游子一样,一说起家乡的美食和习俗就滔滔不绝。
从性别特征说到社会结构,细数了一遍各种风俗习惯,大的粗略讲完了就开始说自己周边生活的环境,还有从小到大的一些事情。
“我们那里的大学和这里还是很不一样的,我和你说……”
身旁的雄虫已经完全把膝盖上的古籍遗忘了,视线盯住一处地方认真回忆,一边讲述一边尝试用手比划,显得无比专注且兴致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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