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到了柳恩鹤临盆的日子,江柳两家的亲戚们都焦急地守候在手术室外,人群中唯独不见江子苓的身影。
她没进手术室陪产,而是躲到了医院的天台上,手机铃声不断响起,已经堆积了来自父母的几十个未接来电。
一起看电影、一起逛街、一起筹备婴儿用品……这段时间她和柳恩鹤好像真正的恋人一样相处着。
铃声还在孜孜不倦地响着,江子苓叹了口气,接通了母亲的电话,
“小苓!你去哪儿了!恩鹤已经生了,你快点过来啊!”
“好……”
手里的纸张已经被她捏得卷起了边缘,上面醒目的几个大字提醒着她,梦该醒了。
她隔着保温箱看到了属于她和柳恩鹤的孩子。
皮肤红红的,大哭过一场后已经累得睡了过去,即使睡了过去,也蛮横地叉开腿把保温箱里另一个婴儿踹到了角落。
和你妈咪还真像……
待围着病床的众人散去,江子苓才走到了病床旁。
刚生产完又忙着应付众人的柳恩鹤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血色了,她总感觉身上发冷,看到江子苓走过来,她也没像往常一样主动搭话。
“姐姐……哪里不舒服?”
“好冷……”生产很顺利,但总归是流了那么多血,江子苓看到柳恩鹤这幅虚弱的样子突然懊悔起来。
反正都会迎来这个结局,自己为什么要让姐姐多受这个罪。
江子苓帮柳恩鹤把被子掖了上去,缓缓坐到床边的椅子上,那份协议摆到了柳恩鹤面前。
“我已经把……离婚协议拟好了,你的律师也确定过了没问题,爸妈和伯母那边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你现在,就可以签字。”
“现在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吗…大小姐……”
柳恩鹤莫名觉得那堆文件很扎眼,她推开文件,躺下来背对着江子苓。
“明天再说吧……”
江子苓愣了愣,她以为柳恩鹤会迫不及待地在签名栏留下名字,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她又坐了一会,见柳恩鹤没有想理她的样子,便识趣地准备离开,“好,那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就在江子苓快走到病房门口时,柳恩鹤叫住了她。
“你想好丑家伙的名字了吗?”刚生下来护士就抱给柳恩鹤看了一眼,扭曲的五官皱巴巴地挤在婴儿脸上,柳恩鹤简直不想承认这是她生的。
什么丑家伙?江子苓旋即反应过来柳恩鹤是在说她们的孩子,姐姐真是…对自己的小孩也毫无滤镜呢……
“想好了,叫江惜,珍惜的惜。”
也是,可惜的惜。
“知道了,你走吧别吵我了。”柳恩鹤依旧背对着江子苓,这让江子苓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她这个起名大师怎么会猜不出这名字另一层意思。
柳恩鹤闭上眼睛,明天再说吧……
明日复明日的,离婚的事竟拖到了一个多月后,今天是文璟来接她的日子,必须做出选择了。
当着江子苓的面,柳恩鹤迅速而决绝地在签名栏落下字迹。
“两份都签了,你晚点再给律师看看吧。”
江子苓克制住内心翻腾的情绪,接过了自己的那份,她的手不听使唤地颤抖着,刚拿稳,就猛地把文件拍到了旁边的桌上,不愿再看一眼。
她摘下指节上的婚戒,戒身还残留着一丝温度。
“姐姐……这是你送我的,现在…还给你……”
“我送出去的东西就不会再要回来了。”柳恩鹤推开江子苓凑到面前的手,文璟的保姆车早就停在门口了,后边不知道跟了多少记者,在闹出更大动静前她必须和文璟见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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