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走得仓促,恐怕也是因为她事先并不知道自己会被凶手找上。而在慌乱中得知凶手杀人后,玉露为了保命,也为了不错过这次机会,这才匆忙下了决定。
那么现在一切都变了,玉露并非是受害者,而是凶手的共犯!
赵好瞬间想通了一切,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了,但很快,她又冷静下来,说道:“不对,虽然说得通,但‘死者不是玉露’这一点现在也只是我们两个的猜想,要证实这个猜想,我们还差一个关键的证据!”
卫知拙看向她,说道:“差吗?证据难道不是早已出现了?”
证据早已出现了?赵好困惑地看向卫知拙。
卫知拙见她一直想不起来,轻轻叹了口气,伸出自己的手,掌心向下,放在赵好眼前。
赵好迟疑地看了那只手一会儿,伸出手牵了他一下,摇了摇:“你、你好?”
卫知拙:“……”
赵好:“……”
气氛太过古怪,以至于两个人都忍不住同时飞快地把手收了回去。
卫知拙低声道:“我是说,指甲。”
赵好一愣,一双双纤纤细手从她脑海中闪过,是门口那名□□的、是含笑的、是金风的、甚至是银铃儿的。她们都是花月楼的人,因此也都有一个共同点——所有人都染了指甲!
很明显,染指甲应当是花月楼对□□们的强制要求,但是她们在二乌村发现的那具尸体,指甲却是没有被染过的痕迹的!
赵好几乎要跳起来了,压低了声音激动道:“我们可以证实死者不是玉露了!”
卫知拙见状,心知她已经明白了一切,微微点头。
可是死者究竟是谁?如果玉露没有死,那她现在到底在哪儿?
赵好将这两个问题先压在了心里。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负责这个案子的差役们还在错误的方向搜索,把推理出来的信息告诉他们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于是两人用最快的速度回了西平县衙,找到留守县衙,同样负责这起案件的另一名捕快,将一切告诉了他。
因为赵好和卫知拙并没有接这个案子,那捕快一开始还不愿意搭理她们。直到二人一句接着一句把案情梳理清楚,把他听得一愣一愣的,不禁对二人刮目相看。
卫知拙虽然平时根本不出现,但大家偶尔也能听到一些过去的传闻,倒是没想到才来衙门一个多月的李好也有这般本事——大家一直以为他只是武艺高强呢!
不过弄清了真相是一回事,能不能抓住真凶又是另一回事了。
那捕快核对过证据后立刻去找还在排查凶手的其他人了,但说到底,衙门现在手上的线索还是只有一个玉露,一天找不到玉露,凶手和死者的身份也就无从谈起。
案件再次陷入了僵局。
赵好还指望着这案子将姚汝南拉下马呢,愁得饭都要吃不下了,大下午的,坐在卫知拙家的院子里撸猫。
橘子晒了一整天太阳,整个猫暖暖软软的,小毯子一样摊开在赵好的膝上,眯着眼睛打呼噜。五个开始断奶、日渐支棱的小猫发出小鸟一样的叫声,围着赵好爬上爬下。
卫知拙端着菜出来的时候,正看见这幅画面。
他看看赵好吃饭的大碗,又看看橘子吃饭的大盆,最后看看院子里仿佛融合在一起的一团,只觉得自己家里养了恐怕不止六只猫。
卫知拙沉默了一下,说道:“洗手吃饭。”
赵好不理他,捏着橘子肚皮上规模越来越可观的赘肉,愁道:“哪儿还有心情吃饭。”
一只小猫冒失地扑到了橘子的脸上,后者一个激灵,滚下赵好的腿,翻身起来开始揍孩子。
卫知拙借此机会拉赵好站了起来,淡淡道:“案子难破不是坏事。案情越是扑朔迷离,破案后姚汝南将之上报的可能性越高。”
赵好被卫知拙拉着,乖乖地跟着他去打水洗手,又被推去桌边坐下,闷闷不乐道:“你也说了是破案后,要是破不了,什么都是白搭。”
卫知拙给她盛饭,摇了摇头,解释道:“这样的案子不会破不了的。玉露和凶手合作无非是为了逃离花月楼,现下既然已经让死者顶替了她,她自然也会套上死者的身份活着。”
“只要死者还有认识的人,她便装不了多久。”
赵好忍不住杠他:“那要是死者没有认识的人了呢?”
卫知拙看了她一会儿,回道:“那我帮你把饭吃了?”
赵好:“……”
好吧,她懂了,就算她不吃饭,案子也不会破的。
卫知拙把碗递给她,说道:“吃饭吧,我保证这个案子会破的。”
赵好忍不住抬头,看见了卫知拙那双井一样沉静的眼睛,不知为何,她渐渐地就安定下来了。
也许就像卫知拙相信她一样,她其实也一直相信着卫知拙。
而事实也证明,卫知拙说的话的确值得一信——两天之后,案情有了新的转机。
事情还得从郑捕快那天接到的假报案说起。
郑捕快一直对接到假案的事耿耿于怀,想要抓到那个鞋匠严惩。但就在他还没找到线索的时候,那个鞋匠竟然自投罗网,大大咧咧地来了衙门,询问他报的案进度如何了。
进度如何?暴怒的郑捕快逮着机会,直接将人揪去打板子了!
但让郑捕快没想到的是,那鞋匠的反应竟然比他更大。不但就地撒泼,痛哭流涕,还连连质问他们为何不查案。
对方这一闹,倒把郑捕快给弄迷糊了,抓人的动作也慢了下来,将自己那日去查案,却分明看见他妹妹还活着的事说了。
谁料那鞋匠听了,竟然矢口否认,说那根本不是他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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