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我手里的糖果时,眼睛里放出亮晶晶的光,再懂事也只是个孩子啊。
“我可以吗?我没有为你做事,好像不能拿你的糖吃。”她有些拘谨,小手紧紧捏住扫把。
听见她的回答我有些意外,这么小的孩子怎么懂这些?我叹了口气拉过她的手把糖果放到手里。
“好孩子,你生来就值得一切美好的事物。”
她的眼睛比刚才更亮了,另一只手松开扫把去剥糖果外衣,还不忘了说谢谢。
我也跟着笑起来,倒下的扫把打中我的头,帽子跟着掉落,我慌忙地去抓地上的帽子,还没有戴上,她就惊奇地说:
“嘿!你的眼睛真漂亮!”
我的手举着帽子刚好把下半张脸遮住,很不可思议,我有多久没有听到这样直白单纯、不掺杂欲望的夸赞了?
“我的眼睛?”我疑惑地问。
她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是啊,你的眼睛,金黄色的,像……像琥珀一样!真漂亮。”
金黄色如针尖般的瞳孔是恶魔的象征,我为它自卑了很多年,这些夸奖的话像河水一样滋润了干涸的心田。
“谢谢,你的头发也很漂亮,像盛开的玫瑰花。”我也用同样的话夸赞她。
“不用谢,就像你刚才说的,你值得一切。”
我和她同时笑起来,她剥开一颗糖递给我。
我刚要伸手去接,就听见屋里传来说话声:“露娜你在和谁说话?快进来吃饭!”
小女孩哦了一声着急忙慌地跑进屋。
又剩下我一个人了。
她叫露娜?好特别的名字。
她临走前把糖果塞到了我的手里,我没有吃,一直保留着,直到现在。
我望着镜子中后背上两道难看狰狞的伤疤,用手轻轻抚摸着。凸起的肉痕像条虫子爬在我的背上,火焰燃烧时带来的疼痛又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耳边传来筋骨断裂声。
我再也不能带着露娜飞了,再也听不到飞翔时她发自内心的笑声了。
我拿出了那颗糖果放进了口腔里,舌头细细舔着糖果外表,竟然从中品尝出一丝甜意,这么多年了,味道不曾散去,正如我对露娜的爱,任时光流逝、风吹雨打也不会消散分毫。这是露娜带给我的。哪怕她早就忘记那个深夜中忽然出现的金黄色眼眸的男人,但是没关系,我记得就够了。
我这一生放弃了很多,但还好,我没有放弃你,我的露娜,我的小玫瑰。
——sol·good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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