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懂了,却又仿佛遭受了晴天霹雳。
【“可……可当年是您说的文教大兴则天下大定啊,为此还连下了三道圣旨命方仲华出山,做国子监祭酒的。”】
怎么现在他做的就是错的了呢?
‘三皇子’眼中的疑惑几乎凝成了实质,看得出来他是真的不理解。
也因此‘皇帝’更生气了,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骂。
【“你也知道朕是下了圣旨‘命’他下山!不是亲自去请他下山!谁是君谁是臣,孰轻孰重你分不清吗!”】
【“父为子纲,君为臣纲,朕愿意给他们名头,让他们风光,前提是他们得俯首听命!”】
【“几个布衣书生也敢用静坐来威胁朕?连方仲华都没这个胆子!他们也配!”】
之所以举子们在宫门前静坐了一天一夜,‘皇帝’都不予理睬,其一自然是因为他心里清楚,这些不过是背地里的人为了栽赃十一做出的戏,本就是莫须有的事。
‘皇帝’故意晾着他们,就是
() 想看看他们还能出什么招。
其二,他堂堂天子,居然被一群书生堵在宫门口威胁?简直是奇耻大辱!
纵使曾经的谢伯庭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千户之子,可自从起兵之后,他早就习惯了大权独揽,说一不二,更是容不得半点冒犯。
若书生们进谏得有道理,他倒也不是不能容忍,可明知这是一场闹剧,那么在‘皇帝’眼里,这些人就都是幕后之人的帮凶!他自然不会客气。
……
终于把这些话骂了出去,看着‘三皇子’震惊到失语的愚蠢样子,‘皇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表情也回归平静。
但说出的话却仍透露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
【“朕,最讨厌被人威胁。”】
【“上一个这么做的还是单鸿风,如今……他的坟头都已经被马踏平了。”】
单鸿风正是天保年间,对谢伯庭围追堵截的反王之一,或者说,是江南反王之首。
也是他,先用调虎离山之计将谢伯庭调走,然后突击怀州大后方,追杀谢伯庭的家眷,致使文皇后流产。
双方势力你来我往地胶着了六七年,他跟谢伯庭之间可谓有着生死大仇。
别的反王,谢伯庭杀了也就杀了,甚至秉着英雄惜英雄的想法,还会帮着修一修坟茔。
可等到了单鸿风这儿,谢伯庭把人杀了不算,还命一队骑兵在单鸿风坟头转圈跑马,直接给人踏平了。
平整得跟官道有一拼。
这么多年了,那地方愣是连棵草都不长。
不是没有人抨击过皇帝,说他此举实在是心胸狭隘、小人行径,尤其当年单鸿风占据的是江南,文气最盛,那群人骂皇帝也最狠。
可谢伯庭是谁?
当年他身为梁朝旧臣,却成了乱世争霸的反王之一,文人以此攻讦他,说他是乱臣贼子,谢伯庭听了也不过是轻蔑地一笑置之。
连这种有可能会遗臭万年的罪名,他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今日这种小打小闹的场面。
他从来就不是那种会被名声裹挟的人。
所以无论是‘三皇子’还是宫门口的举子,乃至在背后操控这整件事的人,如果他们是想从名声上入手,给皇帝施加压力,逼迫他提前给十一定罪,那他们可就想错了。
【“不,不,就算给他们天大的胆子,他们也不敢威胁父皇啊。”】
【“他们只是想求父皇替荆州百姓做主而已。”】
‘三皇子’疯狂摇头否定,给自己等人的行为找补。
【“朕难道没有下旨彻查吗?”‘皇帝’平静地问。】
当然有,‘皇帝’命十一在府中闭门思过的当日,就已经指派了大理寺的人去彻查此案。
【“大理寺的人南下取证,不过刚走了三日,连荆州都没到,你们就急吼吼地又是静坐又是进言,这是为了替荆州百姓做主吗?你们分明是想逼死十一!真当朕老糊涂了不成!”】
自大军回京以来,先是言官及地方豪绅集中弹劾,以期众口铄金,营造十一不在他面前时骄横暴虐的假象。
如此,既败坏了十一的形象,又能离间他们父子,一石二鸟。
待离间成功之后,他已经对十一有了隔阂和猜忌,这时再安排书生们加大舆论,让‘皇帝’看到‘民意’,也好顺应‘民心’处置十一。
如果说谢伯庭是那种要靠制衡之术来稳固朝堂的皇帝,没准还真的会借势而为削掉十一手里的权、治他的罪、毁掉他辛苦建立起来的威信,让他继续乖乖当自己手里的刀。
可谢伯庭不是。
他是真刀真枪从乱世里杀出来的马上皇帝,这江山是他一寸一寸打下来的。
他坚信,这天命玉玺就在他手中,谁来也夺不走,哪怕是他最出色的儿子也不行。
他永远也不会有江山易主的惶恐。
又怎么可能会落入,用猜忌搭建的陷阱当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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